顾勋见纪月华顽强抵抗,心中不免有诸多疑虑。按理说过去了七日,火凤营不可能没有军报送回长萍,为何迟迟没有援军前来岳林?
其麾下大军围绕着岳林以北设下重重埋伏,久伏未果,这对三军士气和粮草是极大的负担。
他眉头一挑,随即放弃了诱敌伏杀,亲自率军发起冲锋。“给本将踏平岳林!取敌将首级者赏万金!”他怒吼咆哮,声音恰如雷鸣,震得人耳鼓生疼。
而营门前的纪月华已然力竭,身形摇摇欲坠。
见状,张掖大喝一声。“月华公主,别犹豫了,快快退走!张某断后!”说罢,他率领二十亲卫冲向隘口。
闻令,其亲卫纷纷抬起刀身,一个个面容冷峻,眼中透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他们紧紧跟随在张掖身后,横刀立马,将营寨后方的粮道隘口完全拦住。
“……”纪月华望着张掖,眼中含泪。“张将军……”
“李正我该死!去他妈的战略部署!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张掖怒喝一声,当即撕去身上残破的甲胄。“您是未来的世子妃,身为玄甲卫副统领,张某又岂能让您阵亡于此地……”言罢,他调动内劲,将修为攀升到极致。“弟兄们!可惧敌寇否?”
“不惧!!!”
“不惧!!”
“我……是靖北王府的世子妃吗?”见此情形,纪月华双目血红,她将战旗绑紧,而后拍马朝着粮道而走。“火凤营弟兄们,随我撤!”
李正我的战略意图没有问题,但她实在做不到让火凤营全军覆没。
强忍悲痛,纪月华率领残兵拔马向隘口冲去。战马在血污中飞奔,溅起一片片的血水……“撤!!!”
晨雾散去,阳光照耀着这片饱经战火洗礼的土地。
张掖挺枪而立,身影坚毅,被战火洗礼的面庞上,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然。
其人身旁,二十名亲卫宛如屹立不倒的铁塔,尽管伤痕累累,却个个目光如炬,手中兵刃紧握,仿佛与身体融为一体。
“王爷、世子……张掖有负知遇之恩,恐怕不能再为王府尽忠了……
进死而荣,退生为耻……虽千万人,吾往矣……”
……
顾勋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铠甲在阳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光泽。
他望着隘口处严阵以待的张掖等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其人缓缓抽出腰间长刀,长刀出鞘之声在寂静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恰似鬼差敲响的丧钟。“斩尽杀绝!”
顾勋猛地一挥长刀,刹那间,南安军突破营门,从四面八方朝着隘口席卷而来,马蹄声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张掖深吸一口气,而后双腿猛夹马腹,率先冲向敌军。
他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瞬间洞穿了最前方一名南安军马卒的胸膛。
其人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洒落在张掖的铠甲之上。
“吁!!!”张掖勒紧缰绳,战马前蹄高抬。“休想再进一步!”吼声未落,他已抽回长枪,顺势横扫,枪杆带着呼啸的风声,将周围的对手逼退数步。
亲卫见此情形,士气大振。“与将军共存亡!”
他们紧跟在张掖身后,如饿虎扑羊,挨个杀入敌阵。
“杀!”一亲卫拉扯战马高高跃起,手中大刀全力劈下,将对手断颈而诛。那人头颅在空中翻滚着,鲜血如雨点般洒落。
另一亲卫侧身躲过长箭,反手刺进对手的腹部。
一时间,狭窄的隘口前,张掖领着亲卫与顾勋马卒短兵相接,杀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