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位白发苍苍的副使出列。他双手捧着笏板,躬身行礼。“萧御首,大梁与贵国相邻,若大梁为元武与南安所灭,大周的南境必将受到波及。
所谓唇亡齿寒,此理甚明。
且大周与我国世代友好,如今有难,理应相助。何况,此次我国还送来云裳公主联姻,足见诚意。此间两国之事,又岂能只看钱帛?”
“依大都督看呢?”隆圣帝没有接话,反而将目光看向了韩忠。
韩忠抱拳行礼,声如洪钟。“陛下,老臣认为王副使所言极是。
元武与南安蠢蠢欲动,此次联合攻打大梁,其野心昭然若揭。若让他们得逞,下一个目标必定是我大周。
镇南王与孙刺史乃沙场悍将,当可亲率大军,攻伐南安!”
“穷兵黩武非善举。”司徒文平淡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深意。“陛下,国战非同小可,一旦开战,所需的粮草、军饷、兵器等物资耗费巨大。如今,国库空虚,出兵攻打南安,必将给财政带来沉重负担。
且战争会导致大量百姓流离失所,农田荒废,商业停滞,其后果不堪设想。陛下要三思。”
见司徒文出列,鲁尚文这个邦政司司首自己也得站出来。“陛下,大梁送来公主联姻,虽有诚意,却不堪国战之利。
两国兵戈岂是儿戏?
出兵它国,胜负难料。倘若战败,我国不仅损兵折将,还会在诸国面前颜面尽失。
臣认为此事需谨慎对待。”
“鲁尚文,你不懂唇亡齿寒吗?”徐平笑着出列。“这本将看,这仗必须要打。只不过呢,我朝民生疾苦,三军总不能饿着肚子征战。
陛下,依末将看,周太师当再加点诚意才是。”
闻言,隆圣帝眼皮垂,余光看向了大殿中央的周信。“周太师,镇南将军之言,你以为如何?”
“皇帝陛下,大梁亦是国库空虚,百姓水深火热。白银一千万两已是极限了。”周信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
见状,徐平冷哼一声。“周太师不必说这些虚的。一旦战争有失,损的可是国本。
本将说个数。”说着,徐平缓缓伸出三根手指。“三千万两。”
听闻此言,整个大殿都沸腾了,连带着隆圣帝也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这特么疯了?老子都还没开口。
金额是早已商议好的,周信佯作愤怒不已,纠结万分之后,长叹一声。“徐将军说的这个数我国负担不起……
一千五百万,不能再多了。”
徐平咧嘴一笑,赶忙拱手回礼。“那就一千五百万吧。可以了!”言罢,他又转头看向隆圣帝。“陛下,末将觉得周太师诚意十足,大梁诚意十足!末将愿领兵出征。”
早在前日,徐平便买通了孟安。三名教坊司未落红的清倌人,外带白银十万两。与三女学了一晚上的大周方言,孟安办起事来真就一点也不含糊。
看着徐平这副样子,隆圣帝都惊呆了。
朕还没拍板,你可以你吗个。隆圣帝差点没气昏过去。不说三五千万,最起码两千万吧?你特么是大梁派来的?
你不是要去大梁搞钱来改革大周吗?徐平这个崽种!
南征本就是国策,又是当着满朝文武和大梁使团的面。在窝囊与生气之间,隆圣帝最终选择了窝囊气。
见到皇帝脸色铁青,群臣面面相觑,朝堂上的争论愈发激烈。
“够了!别吵了!成何体统?”皇帝看着台下争论不休的朝臣,猛然拍击御案,示意众人安静。“诸位所言,皆有其理。出兵相助大梁,事关重大,需权衡利弊。
周信,你且详细说说大梁目前的战局与兵力部署。”
闻言,周信再次行礼,而后详细介绍起大梁的筹备。“皇帝陛下,目前元武与南安已集结于大梁东部与北部边境,两国兵力约有六十万之众。
其中,元武约合三十余万,南安约合二十余万。
元武虽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有诸多谋士良将。但我大梁亦会倾尽全力抵抗,以于北境陈兵二十万有余,且粮草、兵器等物资充沛。足可与元武一决雌雄。
至于东部,岳山王于甘、岳二州已集结大军九万,必会与南安决一死战。”
隆圣帝点了点头,目光扫向群臣。“诸位爱卿,对于大梁战局,可有良策?”
此时,张岳站了出来。“陛下,末将有一策。我朝可先派遣一支精锐之师,迅速增援大梁东部防线,稳住战局。
同时,派遣镇南王与黔、湘,两州刺史合兵晋陵,虎据丘州。
此外,朝内当加紧筹备粮草、军饷,训练新兵,以备后续作战。待时机成熟,再令这三镇兵马对南安发动全面进攻,一举击溃其境内守军。”
增援东部战线?那岂不是要开放飞云关让周军入境?周信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陛下,张少督所言,末将附议。”徐平拱手一拜。张岳真是好人,给他加鸡腿。
见徐平附议,吴镇疆赶忙出列。“臣也附议。”
“老臣附议……”韩忠缓步而出。
见韩忠出来,武政府下的各司司首纷纷出列附和。
见此情形,周信顿时眉头紧锁。“皇帝陛下,贵国只需牵制南安即可。至于大梁的东部战局,臣使相信岳山王能妥善应付。”
“周太师,你是不希望我朝分兵驰援梁境吗?”司徒文缓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