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诡炉不是这个坏，就是那个要修。
狱卒的灰色收入，自然不可能彻底断绝。
白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群家伙，吃回扣也吃得太狠了。
有道是，官奸似鬼，吏滑如油。
上官若是糊涂，下面能给你玩出花来，到时候，黑锅还是白羽这个典狱长的。
白羽心里清楚地跟明镜一样。
他叫来此间典狱洪清光，淡淡道：
“近几年的玄箓消耗太大，和往年对不上，你回去再想想，是不是有什么缺漏。”
他这话的意思是，给你们机会自己，自己把亏空补上。
洪清光脸上露出一副讪讪的表情：
“典狱长，这也不能怪兄弟们。”
“实在是最近这些年月，烧的诡物太少了，弟兄们都快闹饥荒了。”
“按照往年的惯例来，这就有点——”
白羽明白他的意思。
以前炼诡炉繁忙，一天烧一百只诡物，每天顺个几枚玄箓当回扣，并不起眼。
现在一年才烧百来只诡物，每天还是顺几枚玄箓，回扣都比正式材料还多，一眼就能看出毛病。
账做不平了，那就只能隔三差五修炼诡炉。
白羽淡淡道：
“马上，巡狱司又开始甲子巡查，你们好好想想。”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洪清光闻言，只好点头保证会把账目处理好。
白羽微微点头，便出了炼诡室。
就在这时，副典狱长惠闻法师迎面赶来：
“阿弥陀佛，白道友可算出关了，贫僧正有事找你呢。”
“贫僧聊备斋饭，不知白道友是否有空，赏光一叙。”
白羽心中一动。
这些年来，他和惠闻、唐珪两位副典狱，总体上来说相安无事，但关系也没好到哪去。
这老秃驴莫名其妙找上门，只怕没有好事。
当然，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惠闻大师相请，敢不从命？贫道也正想找大师，请教几个修行难题。”
说话间，二人便到达了惠闻的洞府。
果然，惠闻备好了一桌酒菜，仙酿佳肴，仙果宝丹，显得十分郑重。
二人果真边吃边聊，说一会禅，论一会道，又互相讨论一下修炼难题。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二人聊了半日，惠闻法王抚掌叹道：
“与白道友相谈，当真如沐春风。”
“贫僧近日偶得一宝，还请道友一观。”
白羽故作惊奇：
“哦？大师这么一说，白某倒是越发好奇了。”
惠闻法王笑呵呵取出一卷画轴，慢慢展开。
画轴中，绘制着一只九头鸟，和一条九头大蛇相搏。
二者灵韵十足，栩栩如生，在画卷之中竟然如同活物一样，各使神通争斗。
“白道友，这卷重九鸟蛇争胜图如何？”
白羽抚掌叹道：
“妙哉，如果我没看错，这九头鸟名为鬼车，九头蛇名为相柳，皆是传闻中的强大真灵。”
“而且，似乎二者都有生命气息。”
惠闻法王赞道：
“白道友目光如炬，此画卷乃是书画大家乾道子所绘。”
“相传乾道子游历诸天，遇鬼车与相柳相斗，二者皆死。”
“乾道子便以神笔，将两真灵残骸绘入画卷，尽得其神韵。”
说着，他话锋一转：
“听闻白道友一直在搜寻强大真灵血脉，这卷画卷便送与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