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绾莺不动声色的将手抽了出来，两手握住手炉。
陆砚池脚步一顿，终究没说什么。
待二人身影远去，一处树下的钟离墨轩才踏了出来，眼神晦暗，让人瞧不出喜怒来。
因着大雪，年宴的场地设在了大殿之中。
许是由于太子去后不久，场中布置相较往年朴素许多。
场中的众臣家眷皆已坐好，三三两两说着话。
顾绾莺与陆砚池二人踏进殿中时，本也算低调。
奈何二人男俊女靓，容姿独秀，刚踏进大殿门槛，便引来了公子女郎们的注意。
顾嵘卿如今仅仅被封了个五品小官，能够来参加年宴已是乾元帝格外开恩，是以所坐的桌案较为靠后。
顾绾莺进殿后也没往顾府的位置瞧上一眼，径直与陆砚池一道走到侯府的桌案前。
陆老夫人见顾绾莺过来，也没多问，只拉着人就坐在了自己身边。
这一举动，被二房的李氏瞧在眼里，倒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一旁的陆琳瑶却瞧得眼红，嘴中细声嘟囔了一句：
“真是阴魂不散……”
一旁的李氏睨了一眼过去，陆琳瑶连忙将嘴给闭上了。
见顾绾莺连招呼也不过来打一声，就跑到侯府那边去坐着了。
顾嵘卿脸色沉了沉，旁边的玉氏趁机火上浇油：
“这大小姐在京城待了这么长时间，又被侯府照拂着，估计都忘了自己是姓顾了吧。”
“前几日我们上门去寻她回家看看老爷，她不应。如今宴席上见到了，她竟然也不来向老爷问好，真是……”
后面的话玉氏没再说下去，然而顾嵘卿的脸色却愈发黑沉。
只是碍于还在年宴上，不好发作。
须臾，乾元帝与乔皇后入了宴席。
郦贵妃紧随其后，坐于乾元帝另一侧座下。
今日的年宴上少了些管弦之乐，郦贵妃便提议让朝臣的女郎们展示展示才艺。
此举是在暗示乔皇后所办宫宴过于简陋，连丝竹之声都省了。
乔皇后面色有些难看，正要解释一二，就听乾元帝已然一声应下，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皇后娘娘脸色怎么有些难看啊？莫非是觉得有何不妥吗？”
郦贵妃见着乔皇后脸上的妆容与往常截然不同，却是更显精致年轻，心中正酸着呢。
这逮着机会，自然忍不住出言讽刺一二。
见乾元帝看过来，乔皇后连忙否认：
“陛下，臣妾许是没休息好，并非觉得不妥。”
乔皇后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疲惫，但却被妆容衬出了几分娇柔来，乾元帝心中一软，温声道：
“皇后这些时日确实操劳了些，还是要注意调养身子啊。”
“是，谢陛下关怀。”
乔皇后轻声道谢。
郦贵妃见状，心中冷嗤了一声，转过头去瞧女郎们歌舞了。
女郎们都是经过家族精心教养出来的，琴棋书画自是不在话下。
前头的女郎们，表演也算各具风采，只到了顾绾玉上场时，竟然邀请起旁人来给她伴奏了。
“听闻少卿大人六艺无一不通，不知可否劳烦你为绾玉伴奏一曲呢？”
顾绾玉款步走到陆砚池桌案前，一脸娇羞的大胆邀请道。
朝臣们闻声都看了过去，待发现这女郎竟然邀请陆砚池来给她伴奏，皆是替这女郎捏了把汗。
朝堂之上，谁不知道陆砚池陆少卿最不喜女子近身啊。
以往有女郎大胆上前想要说两句话，都被这人冷着脸“骂”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