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队长明白了什么，低叹一声：“你说说你好好过日子，能会落到现在这地步？”
左晴抿着唇，不出声。
“算了，走吧。”杨大队长摆了摆手，“以后安安生生的别找事，杏花岭有你一口吃的。明天白天去大队部找我，我给你分块地。”
听到杨大队长让她走，左晴松了口气。
拿着篮子匆匆而走。
连声谢谢都不说？杨大队长摇了摇头。
“方保国是不是带着方舟跑了？听说他晚上偷偷回来，又偷偷跑了。”一个村民压低声音。
杨大队长点了点头：“应该是跑了。”又非常不屑的一笑，“管他呢，就他那样，到哪都过不好。”
另一个村民也出声：“他咋跑啊？通缉他的告示发出去了，他也不能坐火车啥的……”
“可以扒运煤的火车。”
“你们觉得他跑去哪？”
“是不是找他大儿子去了？”
“也够狠心的，他咋不把两个孙子都带走呢？留下一个生病的。”
“不狠心就不是方保国了，当年连新亭的弟弟妹妹都敢卖！咦……他现在手里没钱，不会把方舟卖了换路费吧？”
大家议论着，慢慢朝前走去。
左晴停在黑暗里，身子在剧烈颤抖着。
牙齿紧紧咬着，脸色煞白。
泪水一滴一滴，最终化为恸哭 。
这哭声，惊醒了树上的宿鸟。
也惊动了在前面巡逻的村民。
大家往回看，心里都是有些戚戚然。
“男人死了，公公婆婆一个死一个跑了……剩下一个有病的孩子……”杨大队长低低叹息，“寡妇门前是非多，你们也看着点其他人，别让其他男人往她跟前凑。”
“他方保国张双兰做的恶，就是报也该报在自己儿孙身上。”其余的村民也是低叹。
说到底，大家都是普通人。
天性更同情遭遇悲惨的。
不管左晴以前怎样，在方保国领着方舟跑却把她和方航扔下的时候，大家对她，就恨不起来了。
“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大家继续朝前走，继续巡逻。
……
早上，商城特惠闪烁：江米10斤、附赠无标牌醪糟1袋。
方新亭起床后第一时间去看君子兰。
这一看，发现了问题。
“怎么这么多蚯蚓？”
换了土，又撒了骨头粉，把包裹着蚯蚓的盆土扔到院外地里。
进了厨房，发现何美玲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他叮嘱何美玲：“你江奶奶起床后你和她说一声，让她看好君子兰，别让人碰。”
何美玲有些惶恐，急忙解释：“方老师，我没碰过的。”
“我没说你，应该是振兴那几个小子捉了好多蚯蚓扔到花盆里。”方新亭安慰何美玲。
何美玲这才稍稍放心：“我一定和江奶奶说的。”
她从睫毛下面打量方新亭：“方老师，昨天大龙哥和鸿运哥从村里经过，说他们已经开始卖东西了。”
已经开始卖东西了？看样子他们已经把箱子给打好了。
“挺好。”方新亭转眸看向何美玲，笑着，“和人说话时，抬起头，昂首挺胸。”
何美玲嗯了一声，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的从睫毛下面看人，就像是一只小心翼翼的仓鼠，既胆怯又好奇。
方新亭知道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她，随她去了：“甜酒今天做好了吗？”
“好了。”何美玲指着一个大瓮。
“回头让简家的人过来拿。”方新亭闻了闻甜酒的味道，“告诉他们，甜酒能单卖，也可以配着元宵或者汤圆或者鸡蛋卖。”
“等他们卖完后，再来拿甜酒，必须把上次卖的钱交给你江奶奶或者思齐阿姨，不见钱不允许他们带走甜酒。至于给多少钱，让你江奶奶和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