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师站起来，笑着：“方老师，这些试卷的最终分数，还是你来填吧。”
方新亭也没推辞，接过试卷看了几眼。
题是他出的，该如何解了然于胸。
他并没有填最终分数，而是喊学生们进来：“这次摸底考试的分数我极不满意！”
几个老师瞪大眼睛。
这样的分数还不满意？
难道要考个100分的满分你才满意？
“自从1977年恢复高考，当年考生570万人，只录取27万人，录取率是5。”
“去年高考人数是187万人，录取32万人，录取率17。”
“今年的高考人数和录取率还没下来，但我相信也不会太高。”
“可以称得上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如果照你们现在的成绩一直读下去，将来要复读个两三年才可以考上大学。”
“这个话题比较远，现在我们来说说下个月的地区选拔赛。”
方新亭神色严肃：“我给你们定的期望分值，是本地区前五名！”
什么？前五名？
几个老师的眼睛比刚才瞪得还要大。
从81年始，一共举办了两次数学联赛。
云岫地区两市九县，常青县连着两年都考了最后一名。
“分数不满意，所以我就不念分数了。何美凤和谢雨等到放学后，把这些试卷粘到墙后，和下次摸底考试进行比较。”
学生们依次上前领了试卷，异常沉默。
方新亭挥了挥手，“先散了吧，休息半小时，再回来上课。”
学生们一个挨一个走出教室，气氛有些沉闷。
直到学生们出去，方新亭脸上才露出笑容。
他低头看着试卷，唇角高高挑起。
看到他的表情，几个老师这才明白，纷纷松了口气：“方老师，你刚才把我吓到了。”
“把我也吓到了，我还以为这次成绩不好呢。”
方新亭轻轻一叹：“成绩是上升了，但我刚才也说了，就凭这个成绩想拿到前五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前五名不是那么好拿的，咱们地区其他县市，教育师资力量都比咱们雄厚。”
几个老师一说起这个就是满脸气愤，“就因为咱们在大山深处，每年的教育资源，都不如别的县。”
“正是因为咱们没拿过好的名次，所以教育资源不肯向我们倾斜。”方新亭淡然一笑，“如果我们拿到前五名，他们还会这样对我们吗？”
“方老师，你是来真的？”一个老师怔怔地看着方新亭，“真要争取前五名？”
“对！是真的。”方新亭声音坚定，“今年我的目标，就是前五。”
“方老师，我们支持你！”
几个老师被方新亭眼中的坚定所感染，纷纷出声支持。
吃晚饭的时候，顾大章发现宝贝儿子情绪非常低落，不禁开口问他：“怎么不开心？”
顾大章妻子名叫沈韶华给儿子夹了一筷子菜：“你上次还考了一百分，这次分数虽然没下来，但肯定是全班第一，有啥不开心的？”
“考得不好，我不配吃饭。”顾向远把饭碗一推，“我去看书了。”
“这？”沈韶华和丈夫对视一眼，“要不然，去问问我哥怎么回事？”
沈韶华亲哥就是县一中的校长沈纵。
“正好给他送件啤酒。”顾大章也是有些不开心，“我儿子学习成绩是全县第一，咋能不好呢？”
“要是方老师不行，就把他换了。别耽误咱儿子前程，我可是盼着咱儿子考大学的。”沈韶华刚说到这里，顾向远猛地把门打开。
“不许换！”顾向远眉头皱蹙，“谁说方老师不好了？是我这次摸底考试没考好！”
“你这孩子……我不是替你着想吗？”沈韶华被儿子呛了也没生气，反而笑眯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