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踏出一步,口中轻声呢喃着。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露西的时候,脑子想的其实很简单,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呢?
说我是见色起意也没错,毕竟我确实是因为她过于出众的外表才开始好奇起来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当然啦,好奇归好奇,刚开始那家伙一天到晚都摆着个臭脸害得我差点儿都没勇气去找她搭话。
值得庆幸的是,那时的我到底鼓起了勇气推开了那扇门。
可谁能猜到呢,在这之后才发现这人的性格其实远不像她的外表那般清冷。
她会在一些很奇怪的地方莫名其妙的较真,会因为和她人的相处方式而烦恼,会意外的孩子气,会吃一些难以理解的醋,还会在一些细枝末节,甚至可以说是琐碎的小事情中展现出令人意外的耐心与细腻。
很可爱不是吗?
可是啊,除了上面说的这些,那家伙还有着和她的实力完全不符合的脆弱,明明有那么强的实力,却在很多时候都会陷入近乎绝境的危险之中。
记得第一次冒险结束的时候,她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凄厉的哭声直到她在我怀里晕过去才停下。
可以说我当初是在怜悯她吧,但……究竟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呢?
怜悯的情感开始逐渐转变……
或许还是因为她的美貌吧,我在心里莫名就认为眼泪,悲伤,绝望这些词汇天生就与她不和,像她这般纯粹,像她这般美丽的人就应该骄傲的,快乐,无忧无虑的活下去,在我的身边。
很莫名其妙对吧,但说真的就连我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脑子里就已经全是那个笨蛋的身影了。
我并不是会刻意隐藏自己喜欢的人,但露西的性子……不能说和我相反吧,但以那时我对露西的了解,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让我们的关系更加亲密一些,本来想着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一步看一步的,可谁知比起明天,意外先一步来了……”
她就这么站在湖边自顾自地絮叨着,将把露西菲亚从伊阿珀特斯城中救出讲到她突然和自己告白,再然后就是她们那些短暂,琐碎却又无比幸福的日常。
“那之后露西突然的变化其实把我吓得不轻呢!可不过几天后,我就放心了。
那个笨蛋,虽然行事的风格比起以往来说张扬了不少,但本质上还是没什么变化?”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小心眼,一样的爱吃飞醋,一样的纯粹。”
“说真的,我即使现在回想起来还会觉得不真实呢?那个史上最强的勇者竟然被我拐到手了什么的……”
“不过,觉得不真实也正常吧,毕竟我和她之前都在梦里嘛。”
“说来如果是梦的话,那【史上最强的勇者】这个称号不会也是她自己弄出来的吧?”
“噗嗤!真是个幼稚鬼,等她回来我一定好好笑笑她。”
“好啦,再后来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儿了,就说到这里吧。”
“所以,湖中的圣剑,如果你能听到我刚才那一长串的絮叨,那接下来的话也请你务必听好了。
我挥剑的理由并非是为了荣耀,更不是为了拯救世界这般的大义,在这之后,我挥出的每一剑都只是为了将那个笨蛋带回到我的身边,让我可以每天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和她腻歪。
现在,如果你不嫌弃这个理由太过无聊狭隘的话,那么就请回应我吧。”
话音落下,似是为了回应她一般,湖中心泛起涟漪,在翻涌的浪花中,一柄金光璀璨的圣剑缓缓浮出。
海伦娜伸手握住向她漂浮而来的剑柄,将它从水中拔出。
就在她握住圣剑的那一刻,一道血红色的光芒顺着她的手腕处开始向着整个剑身蔓延、包裹。
半晌后,光芒散去,而方才被光芒覆盖住的剑身,此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改变。
原本扁平形似阔剑的形状如今却转变为了细长如针的刺剑,而剑柄处由原来的十字形状的剑格如今已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形,月牙上还攀附着一根根带刺的荆棘,那荆棘一路从剑格环绕直剑柄处,构成了一个镂空的护手形状。
海伦娜看着手中造型奇特的圣剑,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她转身走向诺拉,将圣剑展示给她看。
诺拉欣慰的拍了拍海伦娜的肩膀,脸上的神情像是一位老母亲一样,但马上又转变为了调侃的笑容,“嗨呀,之前让你当勇者还那么抗拒,结果现在竟然连拔剑前的仪式发言都准备好了,啧啧啧,真是越来越像一个出色的勇者了嘛!”
海伦娜尴尬的笑了笑,但不过片刻她的这抹微笑就僵在了脸上。
因为诺拉的这番调侃无意识间让她联想到了一个被自己忽略已久的事情。
收起圣剑,她神色严肃地望向诺拉,问道,“诺拉阿姨,你那时一见到我就说要教我魔法,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
“!!!”
诺拉没想到海伦娜这次脑子会转的这么快,但现实情况确实就是海伦娜说的那样,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对此,她只能歪着头,吐了吐舌头,“哎嘿~暴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