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发展，疑似一场临死前的盛大幻想。
几天之前，他还是一个让粉丝失望，被万人唾骂，遭公司嫌弃的过气歌手。
失去了热度，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歌喉，更……失去了健康。
黎夜甚至考虑过，在病情进一步恶化之前，找个时间，让自己体面一点地离开。
“虽然很失礼。”他再三确认，“眼前这一切，真的是真实吗？不是我的一场幻想，或者，哪个催眠大师对我用的什么手段？”
他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女：“您，也是真实存在的吗？”
薇薇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其实很想听音音的话，维持住神秘人设，但也是真的被眼前的男人给逗笑了。
“你可以当做我是虚幻的。”她指尖落在桌面上的合同上，将其推向黎夜的方向，“只要你自己是真实的，那么它也是真实的。”
目光触及那笑容，黎夜视线犹如被烫到一般垂下。
他看到了那份合同。
公司早就已经不给他资源，但能够那么爽快地解约，想来，也少不了眼前之人的手笔。
他伸手拿过来。
这是一份签约合同。
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娱乐公司，优厚到他以前都不敢想的待遇。
黎夜认真地看完了这份合同，丝毫没有犹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您想要我做什么呢？”他轻声问。
他想，不论她想要我的什么。
哪怕如传闻中的魔鬼，想要以他的灵魂做为代价，他亦不会有丝毫反抗。
“做什么？” 薇薇安诧异，又微笑，“既然你如此问，那么，请尽情施展你的才华，变得光芒万丈吧。”
黎夜迷茫地看着她。
薇薇安语气温柔：“我曾听你开口唱歌。”
“你的才华，你的歌喉，是上天恩赐，万中无一的天赋。”
“它们不该被草草埋没，所以——”
“用力往上飞吧，让所有人都听见你。”
“……”
芭芭拉和宿主在另一间屋子里，这场对话，她们听得清清楚楚。
芭芭拉惊叹：“薇薇安，她好会！”
这样的时间，这样一个人，这样一番话。
芭芭拉都想提笔写本同人了：万人唾弃一无所有的时候，有人对他说，你是上天的恩赐。
黎夜这小子，能不死心塌地？
过了一会儿，黎夜先出来了。
他的脸上还带着红晕。
见到烛音，他连忙问好，看起来很镇定，很有礼貌。
但一人一猫谁也不是普通人，看得分明——这人脚步都在飘。
显而易见，有人快被哄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烛音目送他离去，才走向先前两人聊天的会议室。
薇薇安还坐在椅子上，看到烛音，“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音音。”她快活地说道，“我现在觉得，你说得对极啦！”
谈恋爱有什么好玩的？她还需要去研究别人的喜好。
而现在，只不过是动用了一点点对她而言微不足道的能力，她就已经收获了一颗纯粹狂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