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晗爽快承认：“是。”
赫心：“……”
这样直接的回答，真是熟悉。
明明是自己问出口的话，只得到一个字的回应，便让他的瞳仁都忍不住晃了晃，动摇得显而易见。
他有些烦躁地移开目光，干巴巴道：“嘴上倒是会说。”
“我若是真的不见你最后一面，你怕是就此将我抛之脑后了，没看见我，也没想着问一问，寻一寻。”
姬晗颔首，诚实道：“聪明。”
她确实是这样。
虽然没怎么接触，但如赫心所言，他是一只注定会飞向远方的鸟儿，一朵决意要烂在贫瘠故土的花，哪怕姬晗手握最华美的鸟笼，能给予最缠绵的雨露，也无法留住他。
更别提她来中州之前，二人交情寥寥，她从未对这人有什么想法。
一刹那的触动，短暂的爱怜，不足以令姬晗折断他的翅膀，将他留在身边。
他离开后，她念几日，便会抛之脑后，最后会时不时想起这张绝世的脸，和有关于他的零星片段，匆匆划过，仅此而已。
所有无果的缘分，她从不强求。
赫心听了她稍嫌难听的真话，也并不生气，只是冷冷地哼一声，阴阳怪气道：“花心女，薄情娘，昨日醉桃花，今日折海棠。”
“果然不错，殿下也不免俗。”
姬晗被他古怪的语气逗笑了，乐呵呵地点头道：“谁让你要走？我身边春色满园，四季常开，朝夕相见。”
“真要这么着，你又不愿意。”
赫心看着她唇角的笑意，眉眼柔和一瞬，轻声道：“已经够了。”
姬晗没听清：“什么？”
赫心却没重复，转移话题道：“我前两日不过是去取积攒的金银细软，劳殿下费心想念。奖励还没拿到，我没那么急。”
如此生硬的转折，姬晗也顺着他，耐心道：“那你可想好要什么奖励？”
虽然赫心对她有意思，但姬晗觉得他或许是会求她帮一个大忙。
比如，收复被百越各部落小国瓜分的句吴旧地，或是为他聚集流落他乡的句吴旧民，亦或是让她承诺有生之年不侵百越。
她承诺的愿望是很有分量的，任何一个人拿到，都绝不会等闲视之，毕竟，一句话，令之一步登天青云直上也不是没可能。
赫心道：“想好了。”
姬晗做好了这人狮子大张口的准备。
然而他却没立刻说话，反而突然上前一步，猝不及防地吻住了她。
姬晗一怔：“你……”
刚说出半个音，剩下的都被吞进嘴里。赫心双手不轻不重地按住她的肩膀，闭着眼睛，睫毛颤抖，既紧张又大胆地伸出舌尖勾舔她微张的唇缝，轻柔的，一下又一下，痒进了骨子里。
而姬晗愕然一瞬后，无语地往后撤了撤脑袋，离开那凉凉的唇瓣：“大胆，你胃里有蛊虫还敢亲我，死罪。”
赫心蹙着眉，声音很含糊，眼神很幽怨：“今天没装……”
“那就是爬出来过？”
姬晗油盐不进。
赫心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我洗胃了，还漱了十遍口，很干净。”
姬晗还待嫌弃拒绝，赫心却干脆追上来凶巴巴地咬了咬她的脸颊，在她耳边恶声恶气道：“那没办法。”
“我的愿望，就是今夜你任我为所欲为，不能拒绝。”
“恶心也给我忍着！”
姬晗没忍住挑了挑眉，“你疯了？我的愿望能做成什么事，你不会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憋了个大的，结果就这？”
赫心斩钉截铁：“就这。”
姬晗：“真不改了？”
“不改。”
姬晗笑了。
灯火中，美得惊人。
赫心不由自主地再次凑过去，这回姬晗并没有推开她，他如愿深入地吻去。
一切都顺理成章，两人越贴越近，渐渐滚成一团，绰绰灯影，满室春光。
赫心呼吸急促地用牙齿咬着她松垮的衣带拉开，极尽缠绵地轻咬她紧致的皮肉，一路吻上去时，姬晗还不让他安生。
“可别怪我没告诉你，”比起他的急切，姬晗的声音只有一点点几不可查的浮颤，含着微妙的笑意，“就算你不用掉这个愿望，今夜，我们也会自然而然地厮混在一起。”
赫心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更加用力地细咬，就像在雪地里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凌乱的，从积雪的假山，到幽静的角落。
“殿下，你欺负我。”
“我亏死了。”
他嘴里还有些委屈地哑声道：“给我一个孩子吧。”
那神情之美，几乎晃花了姬晗的眼睛。姬晗也不是什么柳下惠，她反手抢夺攻势，意味深长道：“仅此一夜的缘分……”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