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低头，跟个犯错的小孩子似的。
他心软脾气好，在徒弟面前一向摆不出师父架子。
大徒弟是他从小收养的，小时候还能管管她，然而，等曲清持年纪越来越大，道行越来越高，就开始反过来管他了。
凌虚抬头，对着大徒弟讨好一笑，出声道：“红衣厉鬼是人家小丫头抓的，我哪有脸抢，我和子郡的命都是人家救的。”
“哼！”曲清持冷哼，“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又没有正经师承，怎么可能制服红衣厉鬼？肯定是你打伤操控厉鬼的邪道，邪道受伤，削弱了红衣厉鬼的实力，才让她捡漏。”
想到这，曲清持越发不喜黎妙。
这姑娘不诚实，明明是捡漏，是师父先打伤邪道，削弱厉鬼实力，才让她有机会补刀。
她居然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完全当成自己的功劳了。
听师姐这么说，席子郡恍然大悟，他就说黎妙怎么可能制服厉鬼，原来是师父提前削弱了厉鬼的实力。
只有凌虚皱眉。
不是这样的，红衣厉鬼虽然被邪道操控，但是二者距离太远，邪道没办法吸收红衣厉鬼的法力补充自己。
而且，据他观察，这个红衣厉鬼独立性很强，邪道虽然是主人，但他受伤，未必会影响到红衣厉鬼。
凌虚张了张嘴想要说句公道话，却被曲清持不耐打断：“行了，您老就别为她找借口了，哼！我看这姑娘心大得很，居然想养红衣厉鬼，也不看自己本事够不够？
我看她早晚玩脱，被厉鬼反噬！”
什么？还会被厉鬼反噬？
席子郡吓了一跳，连忙道：“那怎么办？师姐，你帮帮她吧？”
曲清持抬眸，惊讶地看了惶急的席子郡一眼，说道：“不用理会，必须给她个教训，让她吃些苦头。”
这种仗着自己有点天赋，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最讨厌。
觉得自己老牛逼了，什么都敢做。
不让她吃点苦头，是不会长记性的。
想到这，曲清持心中喟叹，这个世上，像三让真人这样天赋卓绝，又谦虚低调的天才，太少见了。
黎妙不知道背后有人议论自己，她正背着双肩包赶火车。
这会才早上5点，火车站人不多。
距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黎妙打算去吃个早餐。
她点了一碗豆腐脑，6个大包子，端到桌子上，掰开一次性筷子，刚要开吃，对面就来了一个面容温和的老人。
“小姑娘，拼了个桌。”老人笑了笑，端着早餐坐在对面。
黎妙无所谓，她小心将口罩往上挪了挪，露出嘴巴吃东西。
对面的老人咬了一口包子，好奇地看向黎妙：“小姑娘，吃饭还戴口罩啊？”
黎妙点点头，回应：“习惯了。”
她脸上有块黑斑。
黎妙不想露出来，倒不是怕人议论，而是不想太引人注意，万一被黎大伯他们找到就糟了。
在命格没换回来之前，她不想见到他们。
她太讨厌那种身体不受控制，任打任骂无法还手的憋屈了。
“小姑娘挺有趣，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的？坐火车出门啊？”老人问道。
黎妙抬眸看他一眼，心道这老头话太多了吧。
大家萍水相逢，问名字干什么？
她三下五除二吃完包子，喝完豆腐脑，赶紧离开。
老头没动，依旧坐在原位置，慢条斯理地吃包子，但是眼神却不离黎妙。
呵，小姑娘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拿他养的厉鬼！
他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拿了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