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重华刚走没多久,姜桃桃就冲着姜骁骅眨巴大眼睛。
姜骁骅以为她害怕进京,轻抚她发顶安慰:“六妹,你放心,爹爹绝对不会让他们带你进京。”
姜桃桃说道:“干嘛不把我送到京城去?如果我一个人,就能避免一场战争,那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姜骁骅浓眉漆目里满是坚定:“桃桃,我是你爹,我愿意为你而战。”
几个兄长得知此事进来,都表示愿意挡在她前面,宁死也不交她出去。
姜桃桃这才明白几人误会了,摆手解释:“我想去京城。”
姜骁骅惊讶。
姜桃桃说道:“京城那么繁华。吃的喝的玩的,都是最好的。我早就想去见见世面,不想一辈子窝在南边。”
京城是她的葬身地,那里回荡着兄长的怪责叱骂,如果能不回去,她自然不想回去。但她不想姜家和皇帝打仗。大嫂的孩子刚刚会说话,叫她小姑时调子又乖又甜。二嫂刚怀上身孕。剩下三个哥哥都还没娶媳妇。爱哭的母亲,年迈的老祖宗,才过了十年安稳日子。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的青芍、红蕖,给她治风寒病痛的霜蕊,默默保护她的雪霙,她们都还没有及笄。
前世,二哥最早战死沙场,后来怕受屈辱的温嫔用一根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带走了她的五姐,再后来是胆小懦弱的十一弟、十三妹……
她恨姜骁骅,是她的一己私愤,她不想牵连姜家其他人。
回镇南王府,当着监察使团的面闹那一场,她就是要让监察使团每个人都知道她是姜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心肝肉,萧重华写信送往京都,京都决定以她为质,都在她的算计中。
她恨姜骁骅,却投胎成姜骁骅的女儿。姜骁骅对她千娇万宠,她的恨显得荒唐又可笑。姜骁骅越宠她,她就越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恨下去。
倒不如离得远远的,不承姜骁骅的这份好。
姜韬鑫瞪她:“那群人要你去京城,不是让你去享福,而是把你当做人质,威胁爹和我们!”
姜桃桃说道:“只要你们好好的,他们就不敢欺负我。我是人质,也是整个皇室的座上宾。如果我受了伤,你们就攻上京都去救我。”
姜韬鑫见吓不着姜桃桃,颇为无奈地看向父亲姜骁骅。
姜骁骅看向姜桃桃,眉心紧皱:“你刚刚不还说你不想去京都吗?”
姜桃桃撇了下嘴回道:“我肯定要表现出不愿意,爹才不会一口答应萧重华交我出去。如果答应得太容易,皇帝会觉得我是姜家的弃子,到时候又改主意,不同意以我入京为质做条件,换爹和兄长掌兵镇守边关。”
姜家几个男人都听得一愣一愣。
姜韬垚确定道:“六妹,你真的想进京?”
姜桃桃看向五哥,摊手:“这些年,我离家出走那么多次,你觉得我是在和你们捉迷藏吗?”
姜韬垚:“……”
还真是。
最初一两次,全家因为姜桃桃失踪急得团团转。后来次数多了,姜桃桃刚离开家,就有人跟着她,估摸着她玩得尽兴了,几个兄长才轮流去逮人。
众人默认,姜桃桃气恼:“我要离开家!离你们远远的!我要让你们知道,我离开你们,照样能过得好,照样能自在逍遥!”
见她动怒,姜韬垚连忙安抚:“六妹,你冷静点。”
姜骁骅深深望着姜桃桃:“外面的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姜桃桃回望过去:“从南到北,如同从一个笼子到另一个笼子。镇南王府是缀满珠宝的金笼子,京城是缠着荆棘的木笼子。既然注定在笼子里度过,为什么不多试试不同的笼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