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严子跟随着皇帝南宫旸来到「昭华宫」门前,看到的便是一排又一排的禁卫军。
“陛下,这是?”
南宫旸赶紧解释道:“哦,大祭司别误会,只因前段日子宫中出现了刺客,为了保护侯淑君的安全,朕便加强了守卫!”
巫严子听渊国皇帝这么一说,算是放心下来,还好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事,看来渊国皇帝,对这脐带血真的很是看重。
进入「昭华宫」内,巫严子便看到了大腹便便的侯天驰,整个人虽然略显浮肿,但气色甚好!侯天驰是认识这位大祭司的,在陌生的国家见到了母国的人,内心自然是激动的。
“大祭司!”
巫严子微笑着,向侯天驰行了一礼,问候道:“淑君近来可好?”
侯天驰看了看站在大祭司身后的皇帝南宫旸,有些哽咽道:“陛下对天驰照顾有加,天驰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很惬意!”
巫严子甚是欣慰:“过得惬意就好!”
南宫旸知道此刻自己是多余的人,便简单安排了一下,让巫严子安住在「昭华宫」,以便侯天驰待产。
皇帝南宫旸走后,侯天驰将巫严子拉进了里间,然后对身旁的宫人吩咐道:“快去将伍医师请过来!”
两人来到里间后,侯天驰忍不住哭了起来。
“怎么了?”巫严子以为是侯天驰哪里不舒服了,着急道:“可是动了胎气?”
侯天驰破涕为笑:“无事,看见您来了,一时忍不住嘛!”
巫严子放下心来,只见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打开后里面装着一个小纸包,而小纸包里包裹着的是一撮花蕊,准确来说,是‘紫姝莲’的花蕊。
“这花蕊?”侯天驰不可思议道:“这是‘紫姝莲’的花蕊?”
巫严子点点头,回答道:“没错,这是‘紫姝莲’的花蕊,是国主与国后吩咐老夫带过来的,顺便安安你的心,这下可以放心了!”
侯天驰看着那一撮花蕊,他明白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就算接下来他生子难产,也不会命丧黄泉!
巫严子继续传达着:“国后还说了,待你完成使命后,若你想留在渊国继续做淑君,就留下来;若你想回古尤,也尽管回来,你的家依然在!”
侯天驰算是安心了,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此时他的心情既激动又窝心,因为他不是无家可归的人:“嗯,好。”
……
五日后,侯天驰有了生产的迹象,整个「昭华宫」内忙成一团,所有的宫人都不敢懈怠,唯恐这肚子里的孩子出现什么意外!
在外人眼里,他们只知道皇帝南宫旸是非常在乎侯天驰肚子里这个孩子的,他们压根未想到皇帝南宫旸在乎的其实是侯天驰肚子里孩子所携带的那一根脐带里的血而已。
南宫旸要用这脐带里的血制成药丸去救他的皇后萧氏,去救他的妻子。
苦等十个月才等来的脐带血,南宫旸自然是非常重视的,此时的他正在站在产房门口来回踱步,那样子还真如同期待孩子降临,期待妻子平安的好男人一般。
……
侯天驰原以为自己在渊国皇宫里如同稀世珍宝般养着,必定不会在生产的时候出现什么岔子,没想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他难产了,还是大出血!
大祭司巫严子与伍医师正在他的床前忙前忙后,势必要将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只见巫严子将那一撮‘紫姝莲’花蕊研磨成粉,然后倒入碗中,掺入温水搅拌之后,一勺一勺喂给已经虚脱的侯天驰,接着便是诊脉、针灸、止血……
半个时辰后,侯天驰的血止住了,孩子也通过剖腹取出来了,而那一节脐带,自然也就一起出来了。巫严子将那节脐带放入特殊的罐子里保存好,然后开始为侯天驰缝合腹部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天已大黑。巫严子终于从产房里出来了,皇帝南宫旸赶紧迎上去,着急的问道:“怎么样?大人小孩没事吧,脐带血也没事儿吧?”
南宫旸问候的话还算有点良心,至少并不是只问了脐带血的事。
“没事,大人已经缓过来了,小孩也没问题,您要的脐带血自然已经为您保存妥当了!”
南宫旸显然很着急:“那什么时候开始炼制药物呢?”
助人生产本就是一件很劳累的事,尤其还是古尤族的男子,巫严子此时显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陛下,这个不着急,待明日吧!”
南宫旸看着对方憔悴的脸色,知道今日着实辛苦,他也知道自己着急了,于是妥协道:“是朕着急了,大祭司莫要见怪。”
“哪有,陛下言重了!”巫严子想着那产房里的新生婴孩,担心他日后的出路:“陛下可要看看您的亲生孩子,那是个男婴,而且生得可俊了!”
孩子!
是了,这是南宫旸的亲生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子嗣!虽然这个孩子的出身是有目的性的,但这是他唯一的血脉!心中的那一片柔软了不少,南宫旸思索着,片刻后对巫严子说道:“抱出来让朕看看吧!”
刚出生的婴儿其实并不好看,皱皱巴巴的皮肤,而且还未睁开眼睛,一副小老头的模样。但南宫旸抱着这婴孩,却觉得甚是喜欢,可能是因为血浓于水吧! 如今他已经年过半百,这是他目前唯一的血脉!
巫严子见南宫旸面露喜色,显然是喜欢的,便趁热打铁,提议道:“陛下为孩子取个名字吧!”
这句提醒让南宫旸有了些许顾虑,因为他至始至终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由他的妻子萧氏所生,他很爱他的妻子,所以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这个任何人中自然也包括他自己。
可如今,他为了取脐带血与旁人生了孩子,虽然这是被逼无奈,但也违背了他当初的诺言,现在又要给孩子起名字
南宫旸心里是不愿意的,只见他将孩子递还给宫人,然后平静地对巫严子说道:“等一切尘埃落定后,若是皇后接纳这个孩子,朕就给这个孩子起名字!”
这算是变相的接受了?巫严子是这么觉得的:“一切听从陛下的吩咐!”
皇帝南宫旸潇洒地离开了,巫严子看着那抹离开的身影,又看了看宫人襁褓中的婴孩,只觉得这个孩子甚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