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整个屋子,屋外的人均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那位孕夫的情况怎么样。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屋门打开了,梁若之疲惫地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喜悦:“大人也没事儿,出血量少,命算是保住了。”
众人听后一阵欢呼,就连贺君炎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笑容,也许他自己也未留意到,此时的天已经快黑了。
……
梁若之本想好好交待一番后就于贺君炎一同离去,奈何那壮硕的男子盛情挽留着,说要好好款待一番才肯罢休。
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冒着热腾腾的热气,香气四溢,美味诱人!
只要帮助过他们夫夫俩的人,都在邀请之内。贺君炎虽并未帮上什么忙,但他是梁若之的朋友,也就一起了。
壮硕的男子一边敬酒一边感谢着,泪眼婆娑甚是激动,只因这真是救命之恩呢!
“我古尤族人生子艰难,大多是以命换命,还好这次,我夫夫二人遇见了热心肠的你们,还有医术了得的梁大夫!”
原来这夫夫俩在大渊与古尤两国停战、和好、通婚之后,便来到了这里讨生活。两人经过五六年的努力,积攒了一些身家,日子也过得富足,唯一缺的就是子嗣。虽然生子艰难,但两人也想赌一把,万一成功了呢!
「清砚山庄」在京城很有名气,夫夫俩也很想过来享受一番,只是没想到雪天路滑……
壮硕的男子很是感慨,许是酒水吃多了,加上内心激动,竟然失态地趴在桌上哭呜起来!
贺君炎坐在此男子的右侧,能体会男子此时的心情,但当着这么多人这般也……正当他打算拍拍男子的肩膀提醒他莫要这般失态时,一个熟悉的印记映入眼帘。
火焰般的印记在壮硕男人的手腕上沉睡着,贺君炎只觉疑惑:怎么与阿辰背心的胎记如此相像?
“兄台手腕上的是胎记么?”
壮硕男子恍惚地抬起头,擦干眼泪回答道:“嗯!这是我们古尤族人独有的胎记,位置不一,形态相同,但深浅不一样。”
贺君炎:“……是有什么区别么?”
壮硕男子将袖口捞得老高,侃侃而谈起来:“我们古尤族是没有女人的,所以繁衍后代就成了问题,为了不灭种,先祖用药改变了族人的体质,使得男人也能生子,但也仅限于胎记色浅的人,反之就与普通男人无二了!”
桌上的人听后最大的感触就是这古尤族人真奇特是,果然是一个神秘的族群。
贺君炎继续问道:“那你的孩子身上有没有这样的胎记呢?”
壮硕男子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卧室门,里面有他的夫郎与孩子:“方才仔细瞧过了,是红得似血的胎记!”
一旁的人抢先问道:“也就是说,与普通男子一般,不能生子了?”
“是,在我们族内,能生出胎记色浅的人比较少,只能占两成吧!”壮硕男子说得比较无奈:“我们古尤族人借助自身的优势建了国,本想在国主的带领下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奈何天不遂人愿,一场子嗣的灾难便将一切摧毁!如今族人越来越少……日后……”
贺君炎并未仔细听那壮硕男子后面说了什么,他的专注点只在这抹胎记上面。
“兄台,这火焰般的胎记,只有你们古尤族人才有么?”
壮硕男子一时有些怔愕,因为他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愤怒与难过:“……是,而且这胎记还会随着心情起伏,而变得夺目。”
……随着心情起伏而变得夺目!
确实,这一现象贺君炎在夜辰的身上见到过。每当情动之时,那火焰般的胎记便会变得格外妖冶,仿佛真的有团火在后背燃烧!
夜辰是古尤族人!
贺君炎难以接受夜辰是古尤族人的事实,只见他颤巍巍地站起身,面色有些苍白,告辞道:“我……身子有些不爽快,就不陪诸位了,告辞!”
“……兄台没事儿吧!”
贺君炎只觉得耳内嗡嗡地响,他现在听不清任何人的言语,只能摆摆手以作告辞。
夜子赶忙扶住自家主子,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真怕自家主子的身子哪儿又不好了!
看着贺君炎那虚浮的脚步与蹒跚的步伐,梁若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一桌子的佳瑶也吃不下了!
……
出了房门后,贺君炎一把甩开了夜子,然后着急地向前走着,他现在情绪不稳,脚步虚浮,所以也走不了多远。随着力气渐渐耗尽,最后他随意坐在了房檐下的石阶上,抱头痛哭起来。
贺君炎只觉得上天在与他开玩笑,只是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他难得真心爱慕一个人,为什么这个人是古尤族人,是杀害他父亲凶手的族人!
他曾经发过誓言,定要找到杀害他父亲的古尤国将军,为父报仇!而且绝不会与古尤族人交好,更不会通婚!这是他的底线,是他的誓言!
可如今这又算什么?他不光爱上了身为古尤族人的夜辰,还与他有了肌肤之亲,这……这……
贺君炎只觉胸口一阵恶心,不一会儿便干呕起来。
呕哕……
“主子!”夜子赶忙轻拍着自家主子的背脊,询问道:“莫不是方才桌上的菜食不干净?”
贺君炎并未理会,只是一阵一阵地干呕着!这时,前方传来了脚步声,夜子抬头一看,是梁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