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梁若之那日对贺君炎说了那些话后,贺君炎就对夜辰冷冰冰的,话少不说,就连正眼也不看他,殊不知这只是贺君炎的心虚。
但这些举动在夜辰的眼中就不一样了,他以为是自己喜欢自家主子的事情被正主知道了,然后就……
夜辰不敢想象,他知晓贺君炎是喜欢女人的,而且也不可能会去做此等有损德行之事,那……
今日是夜辰这个月最后一日当值,此时的他小心翼翼,唯恐被自家主子因看得厌烦给轰了出去。
……
经过四五日的将养,贺君炎的身子恢复了原本的七七八八,就等着最后一次‘药人’试药后,调制好药物,治好身上的病。此时的他又窝在软榻上看着闲书,只是他用心不专,总是用余光时不时的偷瞄着躲在房梁上的夜辰。
贺君炎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又躲房梁了,这几日他怎么回事?
“咳!”贺君炎清了清嗓子,假模假式道:“阿辰,本王渴了!”
许是这几日没能与夜辰好好说上话,贺君炎自己也憋的难受,他想清楚了,不论自己对夜辰是什么样的情感,他都会认真对待,不会自欺欺人。只是他如今还搞不清楚,他看不懂自己的内心。
夜辰听见自家主子呼唤,如同被耗子咬了一般,竟然失足从房檐上掉了下来,还好最后他稳住身形,才未在自家主子面前丢脸。只见他着急忙慌地倒了一杯清茶,然后低眉顺眼地给自家主子端了过去。
“主子,喝茶!”
贺君炎接过夜辰的茶水,不满他此刻的态度:“你做出这副德行给谁看,给本王看么?颤颤巍巍低眉顺眼,本王需要你这样么?本王待你不好么?”
“不,主子待属下很好!”夜辰抬头看了一眼贺君炎,见对方正皱眉望着他,以为对方是不满意自己,便又将头低了下去:“……是,是属下做的不够好!”
贺君炎不解,怎么才几日功夫,他的贴身影卫就变成这样了,难不成是自己这几日的不闻不问,又将他心中的自卑给勾出来了?
贺君炎只觉烦躁,不理解夜辰为何这么敏感:“本王这几日有事,烦心,并不是故意不理睬你,你莫要想多了!”
温和地语气,是贺君炎对夜辰的妥协!而夜辰也未想到,自家主子会向自己解释:“主子不必向属下解释,属下……属下当不起!”
“最近发生在本王身上的事情太多了!”贺君炎玩笑着自己:“瞧瞧本王这破身板,只不过稍微一怒,就急火攻心了……为此,梁若之还说教了本王一番呢!
也罢,在身子未痊愈之前,本王不想那些事情,安安心心样养病,待痊愈后,再好好绸缪一下报仇之事!”
说完,贺君炎再次看向夜辰,见对方虽然低垂着眼眸,但脸上已然有了喜悦之色。
“你明后天休沐,又去找梁若之看‘断袖之癖’么?”
“……”夜辰没想到自家主子会问这个,他还能说什么,只能一本正经地扯谎道:“……是,梁大夫医术高明,定能治好属下这个病!”
贺君炎也不知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觉得有些酸,甚至有些苦涩:“你的这个问题,本王与梁若之说过,他说你这并不是病,不需医治的!”
“……哦!”夜辰不想与自家主子争辩,因为争辩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
“你明日就不休沐吧,留下来陪本王,本王习惯你在身边侍候!”
夜辰慌张起来,他明日还有最后一次的药要试,还有最后一次的心头血要取:“……属下,属下明日还有其他事情,不能在主子身边侍候!属下去唤夜子来,他还是很仔细的。”
贺君炎:“你明日是什么事情?”
“……”
贺君炎:“说!”
夜辰想着说辞,编着理由:“属下……”
贺君炎克制着内心的不平静:“夜辰,你又在骗我吗?”
“不,属下不敢!”话虽这么说,但夜辰确实敢,而且很会编:“属下前两日在街口遇见多年未见的好友,说好属下休沐日聚一聚,所以……”
“哼!”贺君炎显然是生气了,脸色立即就黑了下去:“去吧,本就是你的休沐日,本王若是再拦着,那就是不近人情了。”
看着突然黑下脸的主子,夜辰知道自己是又惹自家主子生气了,他只能选择不说话,默默地立在一处。
贺君炎背过身去,细细回想着夜辰最近的奇怪之处,特别是这几日!
他能感受到夜辰定是有什么事在瞒着他!他讨厌被蒙在鼓里,更厌恶被所信任的人欺骗。
所以,贺君炎决定一定要弄清楚,既然问不出什么,那就亲自去看!
……
翌日,天还未亮,夜辰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药庐」。这次他并未站在梁若之的床前,而是直接上手弄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人。
“我说辰大人,你这么上赶着做什么呢,天还未亮呢!”梁若之扒拉着床头,拒绝夜辰的拖拽,他还很困,双眼根本睁不开。
“你快把这次要试的药给我!”夜辰单手一拎,直接将梁若之拎了起来:“……主子开始怀疑我了,我怕他会突然找来!”
就在夜辰将梁若之拎起来的那一刻,梁若之的睡眼就醒了一大半,只见他费力地甩开夜辰的手,不满道:“你不能好好说么,扯衣襟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梁大夫!”夜辰显然着急了。
梁若之撇了撇嘴,身着亵衣来到药房找药,夜辰也紧随其后。在一堆乱七八糟的药瓶当中,梁若之拿出了一支墨色的瓶子:“这就是这次的药,我又改了药方,毒性比之前的更厉害,试药过程会更痛苦!”
夜辰接过药瓶,打算依旧去自己的老地方试药,可就在转身之际,梁若之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不能走!”梁若之拽着夜辰的手臂,严肃道:“我这次给你的药,毒性凶猛,我怕你撑不过来,你若是撑不过来,我上哪儿去找你!”
夜辰一怔,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我……会死么?”
“放心,我怎么样也不会让你死的!”梁若之继续说道:“最多就是昏死过去……你说,若是时辰到了又急需用药,而你又因晕倒找不着人,耽搁了制药怎么办……所以,你一定要在我身边!”
夜辰垂下眼眸,紧了紧手中的墨色药瓶:“那又在哪儿试药?在你这儿?若是被主子发现了怎么办?”
“你跟我来!”梁若之将夜辰拉进了自己堆集草药的屋子,扒开重重草药袋子后,靠墙地板处有一个地窖:“这个地窖是我平时放草药用的,里面冬暖夏凉、舒时干燥,适合藏匿!”
夜辰望了望黑漆漆的地窖,担忧道:“这地窖能隔音么?我怕自己在试药的过程中控制不住,大喊出来……”
“没事,到时候你尽量控制住自己,实在不行就口含一根木棍,熬过毒发就好了。
夜辰还能怎么办,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