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的是家居服睡衣,晚上有点凉,好在她穿的长袖,也就不觉得冷。
她小跑到大门口的,依然远超一分钟的时间。
打开门,目光扫了一圈,看到傅淮之靠在黑色豪车边,修长的身影混合在夜色之中,只有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忽明忽灭,才勉强看到他一张冷峻立体的脸庞。
一如传说中的阎罗,气场凛冽摄人。
“你迟到了。”傅淮之沉声响起,荡在江晚意耳边,低低的很磁性,却也让人后背一阵发寒。
他总能轻易让人感到不安,畏惧。
江晚意解释,“下楼,再跑出来,总要点时间。”
江家别墅的院子就很大,将近一千平方。
虽然比不上傅二爷的四合院,傅淮之浅水湾的别墅,但也算大房子了!
傅淮之丢了烟蒂,抬脚捻灭,“跟我回去。”
声音低沉,不容反抗。
江晚意心里有气,断然拒绝,“不回了,我困了,就在这睡。”
“回去再睡。”听语气,他在忍耐。
跟他相处这么久,江晚意知道,这人的性格很强势,说一不二,且只能被顺从。
要是还拒绝的话,他肯定不高兴。
但江晚意偏要拒绝,“我想留在这睡。”
果然,男人沉声,一字一句,“江晚意!”
江晚意的视线在黑夜中,盯着他冷峻矜贵的面容,嗤笑,“傅总,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假期吗?”
“就算要我服从你,就算你不给我说法,也该给我点时间,让我自己去消化。”
她眼神清冷,脸上透着薄怒,言语之中都是怨念。
傅淮之明知故问,“消化什么?”
江晚意忽而笑了,笑得讽刺,“好好消化一下,我在你这连狗都不如的待遇啊,更要时刻提醒自己,我什么都不是,就只是一纸契约的替身而已。”
这个模样的江晚意,很尖锐。
让傅淮之拧起眉心,胸腔像是被什么堵着,“江晚意,非要这么刻薄说话?”
“是我刻薄,还是你无情?”江晚意直勾勾盯着他。
一句反问,瞬间让气氛僵持住。
傅淮之从来没试过超出掌控以外的滋味,如今的江晚意,叛逆地让他感觉失去了掌控。
他面容阴沉,在夜色中更显得凛冽,“这件事我会给你补偿,你想我怎么做都可以,前提是,不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他已经极力压抑脾气。
江晚意深知要顺着他的台阶下,可胸腔里的不甘和悲凉,使她一而再忤逆,“这么晚了,难得傅总还要亲自过来给我台阶下。”
“我要是不肯呢?你会怎么做?”
傅淮之周身气压瞬间变低,“江晚意,适可而止。”
江晚意笑了,笑得嘲讽,“我要是不听你的,你是不是还要继续取消我的工作?拿走江氏?哦,对,反正对你而言,这些都是你施舍给我的,轮不到我有半点不满。”
她字字句句,都在挑战傅淮之。
傅淮之耐性全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你是在怪我吗?”
江晚意冷笑反问:“不应该吗?你明知道我是被人下药,可结果呢?你不还是停止我所有工作?”
她气头上,顾不上顾虑太多,上前盯着他不吐不快,“我依附着你,你要我如何,我就要如何,我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
“傅总,这一次,我还是不听,你又要怎么处置我呢?”
她像是做好了准备赴死,那种决然的冷漠,犹如尖锐的匕首刺入傅淮之的心脏,以至于他烦躁不堪。
“既然你喜欢,那就留在这!”
傅淮之转身上车。
很快,司机开车离去。
江晚意隔着车窗,看不清车后座的男人,隐约能看到细微的轮廓,一张俊美清贵的脸庞上全是寒意。
车开走了,车尾灯都消失在黑夜中。
江晚意连连后退,后背抵在墙壁上,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最后她强忍着难受,重新回到了卧室。
这一夜,翻来覆去,睡得极度不安稳。
第二天去公司,华姐跟她确定进剧组的时间。
这次接的还是电影,为期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