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过几次他们的相处后，我判断出来——林嫣儿没有直观看到对方情感变化的手段，只能靠表现推测估计。
因为她始终热情兴奋又疑惑，回去后睡觉梦里都在疑惑嘟哝：
明明进展这么好，为什么迟迟不出现新的变化呢，到底卡在了哪里？
同时，我也发现了邪术的副作用。
那就是不成功的勾引，事后只会让对方越发厌恶，打从心底想吐。
连宋黎这么能伪装情绪的人，也有些演不下去了。
“公主，在下实在是不能继续和那林嫣儿见面了。上次她故意碰在下的手，在下一个没忍住险些干呕……”
宋黎十分尴尬地跪在我跟前，垂头告罪。
当时我也在现场，把宋黎那受罪的表情看得很清楚，好笑之余又十分心疼。
算了，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况且也探来了珍贵的情报，任务算是很成功。
我宽宏大量地挥挥手：“既然如此，以后就不去见她吧，反正我想知道的事也都确定得差不多了。”
“你干得不错，想要什么奖励直接说。”
想到他的谦逊习惯，我忙补上一句：“要实在的奖励，别说什么笑容值千金的话，懂吗？”
宋黎欲言又止，半晌后笑着道：“那……公主可否愿意和上次一般，陪在下对弈半日？”
“这些时被迫和厌恶之人来往，双目都隐隐作痛。若是能得公主垂怜平复心情，比任何良医奇药都管用。”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而且宋黎表现得这么可怜兮兮的，实在让人很难拒绝。
我一口答应：“好。不过你不许再让着我了，拿出全力来对弈，这样我才能学到更多棋路。”
宋黎有些意外，很顺从地答应了。
等到对弈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宋黎先前让着我的技巧到底有多高超。
这次他完全不留情面，没几下便把我杀了个片甲不留。
我眼睁睁看着失守大片的棋盘，半晌才道：“我还以为能和你下得有来有回的呢，看来是高估自己了。”
宋黎笑得十分和煦：“公主的棋艺算是很不错的，只是被性格拖了后腿罢了。”
我不由得看向他：“这还和性格有关系的吗？”
宋黎点头：“棋如人生，又如战场。公主的性子过于正直敦厚，不太擅长那些丧良心的阴损招数，难免会受到桎梏落下风。”
我噗嗤一笑：“正直敦厚？你还是头一个这么说我的，认识我的人谁不知道我有多骄纵骄横？得罪我的人下场也都不太好。”
宋黎凝视着我：“那只是公主的保护色罢了，而且那些人都是自作自受，公主从来都只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绝不会主动伤害无辜的人。”
我顿了顿：“你倒是观察得仔细。不过也别把我想得太好，我就算没有外头说的那么坏，也绝不是个好人。”
宋黎含笑轻轻摇头：“公主是不是好人，看看公主府里这些人就知道了。别说这些忠心耿耿的奴仆，就连在下和另外两个依附之人，也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放松和踏实。”
“不是这般仁厚的主子，也不能让所有人都这么死心塌地留在公主身边，甘之如饴。东宫那边不知多少人拼了命想被放出去呢，哪里像这边，削尖了脑袋都要钻进公主府里。”
要不怎么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虽然宋黎说的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我还是难免有点高兴，轻咳一声收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