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儿子,胡振文算是死心了,知道自己这个孩子是不行了,自己老爹给自己取名振文,不就是想让自己读书出人头地,考取功名,提升家门,结果自己不是那块料。好不容易,算卦的说自己儿子以后会位极人臣,才一直鞭策儿子读书,结果跟自己一个尿性,再见到那个算卦的,非揍一顿不可。罢了罢了,是时候再生个儿子了,这是不行了,想干啥干啥吧,累了。
胡振文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向内院,留胡小胖在原地呆若木鸡。小胖子从来没见过自己父亲这么落寞,心想:“自己真的读不了书啊,那就努力赚钱超越自己父亲吧,努力让整个大靕都知道自己的名号,好去跟华子显摆不是。”小胖子越想越开心,立刻就把他爹的落寞抛到脑后了。
游鹿鸣回到家中,家里不算富裕,只是正常人家,父亲劳累给城里的人做木工活,母亲给别人缝制女红,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能跟胡小胖、吴玄华和雷壮志走在一起,完全是一场架。五岁的时候,小游鹿鸣回家途中看到有几个大孩子把吴玄华堵在墙角,他抄起柴火棍就上去了,不意外被打成猪头,自此跟吴玄华结为朋友。又通过吴玄华认识的另外俩人,不过他对另外俩人一般般,毕竟不是一起上过战场的,而且不如吴玄华对他真诚。
游鹿鸣自小看自己父亲做木工,手艺也不错,他跑到自己屋里拿起墙上挂着的木剑就跑出了家门。
一路跑一路回想起吴玄华第一次跟他来家里,看到他屋里的木剑说想要,当时自己说是自己亲手做的,不想送吴玄华这把,以后给吴玄华再做一把。可这会儿要分别了,游鹿鸣觉得自己没什么好送的,就把自己最得意的作品送给好友,也算自己的心意了。
跑到洛家府邸门外,叫开门,老温一看是自家小少爷的玩伴,立刻问道:“小家伙,你找我们家小少爷啊?他这会儿没回家呢,不知道在哪儿?有什么话我转告给他啊。”
“温爷爷,没事的,我就是来送这个东西的,你帮我转交给玄华,告诉他保重就行了。”游鹿鸣喘着气对老温说。
“好的,话跟物品一定带到。”
“好的,那我先回家了。”说完,游鹿鸣就转身向家的方向跑去。
老温看着手里的木剑,抬头看着那个孩子远去的背影,感慨了一句“情意比山重啊。”
吴玄华晃晃悠悠的逛遍了小城的大街,将小城的样子深深的刻在心底。这十年间,小城的主要街道他都走过,卖糕点的,卖糖葫芦的,捏糖人的,他都认识。现在要离开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那么就再走一遭,就当是跟他们告别了。
吴玄华突然想起一件事,撒腿向着那座小破庙跑去。推开门,在夕阳的余辉里走到院墙处,一尊石佛侧躺在草丛里,佛像慈祥。
吴玄华跪下对着佛头说道:“感谢大佛,感谢大佛,愿望现在实现了一半,我要去见父亲了。那么请大佛再发发神通,娘亲也赶快让我见见吧,求求你了大佛,一定要帮我实现。”
之后关上破庙门,一束夕阳照射到佛像脸上,肉眼不可见的光华自佛头之上一闪而过。
终于回到家中,老管家将木剑和话都一起带给了自家小少爷。吴玄华郑重的收起木剑,暗暗决定要珍藏,这份情谊万金难买。
再想想那俩二货,都不知道送份礼物,真的小气,等以后在京城见了面,肯定要好好说道说道。这朋友当的真不阔气,温爷爷不跟我们一起走,我的给冷面回份礼,不能失了礼数是不,得对得起这份情谊啊。
吴玄华搜肠刮肚的想送给游冷面什么好,终于想起了一个东西。跑到自己房里,从床下的夹层里拿起一个物品,是一个小剑形的青铜器,是在山洞里避雨时捡到的,当时还有个尸骨,自己跟游冷面一起埋了,游冷面说死人东西拿了晦气,其实是看自己喜欢,故意那么说罢了。
这个游冷面,面冷心热,否则也不会当年去救下与他毫无关联的自己,在成为朋友之后,多少次为自己背了黑锅。年少的友情是什么?不就是这样吗?向往着江湖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兄弟之间同生共死,所以才偷偷跑去了大山里探险。
吴玄华不断回忆着过往的事情,游冷面确实在他五年的生命里占据了浓重的一笔,与其他两人不同的是,游冷面可以交付生死,估计就是话本里的生死兄弟了吧,小小少年心里想着,看见老管家在前方走过,立刻喊住。
“温爷爷,温爷爷。”一连串叫声止住了老温的步伐。
老温回头脸上堆满了笑容,问道:“小少爷,什么事情啊?”
“我朋友送了我一把木剑,我寻思着不是得回份礼物嘛,就想拖你把这个东西送给我朋友。您知道他家住哪里吗?”吴玄华说道。
“知道的,小少爷,小城里那家住哪儿我都知道,保证给你送到”老温笑呵呵回答道。
吴玄华在送出礼物之后,心情大好,这是抬头望向天空,突然天空慢慢模糊。
此时夕阳已去,清月未起,傍晚的宁静让人心碎。
少年是不知愁滋味,可不代表真的没有忧愁,离别的愁绪自古至今,不分年龄,都是那么让人难受,都是那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