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付澜,安静乖巧地坐在一旁,听着长辈们高谈阔论,眼神里透着明显的无聊,乌永福察觉到这一点,便笑着招呼付澜跟他去书房看书,想着让孩子打发打发时间。
小时候的付澜十分听话,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乖乖地就跟着乌永福去了书房。
结果,少年付澜在书架间翻翻找找,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本书,然后好奇地问他说书上写的是不是真的。
乌永福至今仍清楚记得,那本书上写着,修武的力量其实藏在血液里,只要用足够多的修武者的血,就能得到超越武九级的力量。
当时,他看着少年付澜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笑着回答:“那不过是无稽之谈,唬人罢了。”
“原来是假的。”少年付澜乖巧地点点头,便将书放回了书架。
当然是假的,那本书是就是杂书,是乌永福随便淘来的,十块钱一叠。
他有时看医书看得烦闷了,就会随手翻翻这些杂七杂八的书,什么书都行,只要不是跟医学相关的,他都看,权当是换个心情。
结果看出事了。
如今回想起来,乌永福满心懊悔,那时就不该带付澜去书房看书,他也就不会看到那本书,从而编出一个莫须有的实验,害了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
他是喜欢看热闹没错,但他也是位医者,治病救人是他的使命,看到这么多无辜的生命消逝,他是难受的。
可难受归难受,他发现得实在太晚了,已经劝不了付澜回头,而他也不可能出卖付澜,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您说得对。”付澜完全认同乌永福对他的形容。
他就是偏激。
乌永福:……
简直油盐不进。
在沉令谈被打死之前,齐蔓过来阻止了。
她很累,也使不上什么力气,但还是拼命拉开坐在沉令谈身上挥拳的宋孤维,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胳膊防止他挣开,大声吼道:“你也疯了吗?!”
“我是疯了,我疯了才把沉令谈这种人当兄弟!”宋孤维视线没从沉令谈脸上移开过,他死死瞪着沉令谈,仿佛要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齐蔓皱眉,“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令谈做什么了。”
宋孤维伸出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着沉令谈,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和黎清池两人,为一己之私,抓人实验,我们族中那些无故失踪的人,就是他们给抓走杀了!”
齐蔓听闻,整个人如遭雷击,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艰难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沉令谈,“孤维说的,是真的?”
沉令谈虚弱地闭上了眼睛,默认了这一切。
齐蔓的手颤抖起来,“我之前就怀疑这事和清池有关,但一直找不到证据,以为是自己想错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竟疯魔成这种程度!”
沉令谈此时非常狼狈,口腔混着血,艰难开口:“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就能让那些孩子活过来吗!”宋孤维气又上来,抬起脚就想要踢沉令谈。
齐蔓截下了宋孤维的腿,她深呼吸好几下,“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先解决清池,若放任他继续下去,恐怕整个玄洲的人都会被他杀光。”
齐蔓当然是生气的,很生气,非常生气,超级无敌生气,但她也清楚,此刻必须以大局为重。
宋孤维听了齐蔓的话,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沉令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沉令谈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若不是胸膛还有微微的起伏,真以为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