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了。
警车走了。
但姚瑶很清楚，明天这些人还会再来。
她暂时管不了那么多，只是低头看了眼手机，然后盯着叶博文的绿泡泡窗口一直看。
这个人，怎么还没来？
该不会是来了，看见刚才的场景，被吓跑了吧？
过去两个月，从她放出想要出售厂子的消息开始，已经有好几拨人都被这些无赖亲友给吓跑了。
姚瑶的眉头微微皱起，小脸上写着惆怅。
“姚厂长。”
叶博文靠近，伸出手：“在下叶博文，我现在可以进去参观一下你的工厂吗？”
姚瑶抬头，看向叶博文的时候，下意识想起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车。
她又想起刚才有个人影，一直靠在车门边瞧着这边。
再看对方的衣服……
她略显窘迫：“抱歉，让您看笑话了。”
叶博文很大度：“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正常的。只要不耽误我参观一下工厂就好。”
姚瑶：“您请进。”
她很礼貌，也很疏离。
跟叶博文之间，她永远隔了至少一米的距离。
身边有个保安转身就要走，叶博文叫住他：“干什么？急急忙忙的，去打电话报信，说有人过来看厂，然后再聚集闹事？”
那保安惶恐地看向叶博文。
他一言不发。
惊慌失措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姚瑶的目光很深邃地落在那人身上，那种眼神……不是麻木，也不是愤怒，而是后知后觉的无奈与失望。
她留下的人，应该是清算过的。
可还是有漏网之鱼。
姚瑶：“一会儿去财务领工资，你明天不要来了。”
保安急了，还想据理力争。
叶博文却不想耽误太长时间，也不想有人过来闹事打扰他参观的兴致。
他挥挥手，带来的保镖当即将这个人看住，不会再给他打电话通风报信的可能。
对清然饰品来说，这次工厂收购很有必要。
因为他们只有白水晶，没有国内其他的水晶矿区，这家厂却有当地矿区开采权，而且他们即便有高燃的设计图，也要找合作的代工厂进行加工，这家工厂从事水晶饰品几十年，该有的都有，该会的都会，运营机制是非常成熟的。
它刚好填补了清然饰品的空缺。
比起长期找代工厂合作，万一将来一言不合，还要重新找，还要耽误许多事，那不如趁着这次直接买下，让清然饰品拥有属于自己的永动机，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两人从厂门口开始，叶博文一边参观，姚瑶一边给他介绍。
办公室区、库房、车间、检验区……
这里甚至还有员工食堂。
参观完之后，姚瑶领着叶博文去了厂长办公室。
办公室看起来简洁大气，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看得出来它的主人是个很务实的人。
姚瑶亲自给叶博文泡了杯茶。
递过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她再坐在与他临近的位置，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不知道叶总现在还有什么想咨询的吗？”
叶博文其实都挺满意。
这是个很实在的厂子，只不过，过去蛀虫太多，他若接手，肯定是把所有人都开了，重新找。
但是，要谈这些，一两小时还不够。
工厂现在的负债情况、工人的劳动合同是怎么算的、库存价值还有多少、矿区开采权的具体情况，以及他们曾经自己做出口时候的销路都有哪些，这些至少还要谈一下午、甚至是一整天。
眼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