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能直接说是林嫣儿，而是故作努力思索的模样，道：“女儿愚钝，竟是完全没有头绪。”
“然而不管是谁，只可怜了我这嫂子。好不容易和兄长感情有了起色，眼见着就要让父皇抱嫡孙了，忽然就……”
父皇一冷，看向我：“这些时朕太忙，没来得及过问东宫的事，你说她和太子感情有起色，什么时候的事？”
我坦然相告：“就是前不久的事，不知道怎么的忽然两人就恩爱夫妻起来了，本来总是在外面忙的兄长，居然天天留在东宫和嫂子厮守，许多人都啧啧称奇呢。”
父皇眯起眼：“居然还有这一出？好，很好……”
我知道，他肯定会派锦衣卫顺着这个线索去查。
那么当初那件事，大概率会纸包不住火。
不管毒药的事查不查得出来，那三个人倒霉定了。
或许都不用我把证据巧妙地送到父皇跟前，他们都要玩完。
林嫣儿并不知暴风雨将至，依旧沉浸在报复得逞和隐患解除的喜气洋洋中。
陆晖依然耽搁在东宫不能回来，可她已经不在乎了。
反正也不是多吃醋，那王曼霜也生不出孩子了，还不如把陆晖丢在那边，让她清净清净。
省得每次她想找新目标，陆晖都和个怨妇一样幽幽跟着，嘴上答应，背地里没少动手脚。
别的不说，那些跟在身边招摇的“美人儿”们，就是陆晖的杰作。
想起这个，又想起在戏园里和我狭路相逢被疯狂打脸一事，林嫣儿就气得不轻。
她不止一次向身边人抱怨，凭什么我这么会投胎，生在了皇后的肚子里。
不仅锦衣玉食身份尊贵，还一个人霸占那么多好货色，也完全不怕贪多嚼不烂，真是暴殄天物！
这些话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翻白眼。
并加大东宫那边人手吹耳边风的力度，不断激怒怂恿王曼霜。
可不知为何，她明明都恨得做梦都是要手撕了林嫣儿了，醒来后却依旧没有动手。
我把这疑惑拿去问宋黎，宋黎给出的答案让我微微一愣。
“太子妃如今手里唯一的倚仗，便是那三人意图强迫她一事的证据了。”
“得不到太子的心，失去了娘家的助力，又不能生育，这四面楚歌的情形下，怎敢贸然动用？”
“与其一时赌气然后自取灭亡，不如利用这个把柄威胁太子，一点点扭转局势，直到站稳脚跟获得赢面为止。”
原来如此。
是我低估了王曼霜对争荣夸耀执念的渴求。
只要还有一分希望，哪怕再大的痛苦和愤恨甚至耻辱，她也能咬牙忍着。
也就是说，她还没有被真正逼到不得不和那仨人同归于尽的绝境。
既然如此……
不等我想出给王曼霜最后一击的法子，坤宁宫那边派人来请我了。
自打我上次把母后的小金库洗劫一空后，她看到我就像看到仇人，眼里的愤恨几乎遮掩不住。
连带着她身边的那些宫人也是如此，王嬷嬷的脸更垮得像是全家都挂了一样。
可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但王嬷嬷笑容满面客客气气，跟来的人带来的赏赐也还算丰厚。
不说多么价值不菲吧，至少还算拿得出手，对于母后来说算是忍痛出血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懒洋洋地问：“这不年不节的，母后叫我过去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