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近一点吗?”
谢忱走近,两人近在咫尺,姜嫄将头轻轻的靠在了他身上。
不一会儿传来压抑的哭声,谢忱僵直着背脊,心都快碎了。
女孩清泠泠的声音轻颤,喃喃自语,“我妈不该受这罪的。”
“都怪我,这么多年,她因为我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原本她可以追求幸福,是我,是因为我跟她说了,赵时年的行径,她为了我又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幸福。”
“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当时我没说,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谢忱从她断断续续的话里,拼凑出些许信息。
纤薄的肩微微瑟缩抖动,泄露了她的无助脆弱。
他内心也如被堵了个硬块,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并不知道她具体在指什么事,但显然这件事已在她压力可承受范围之外,已临近崩溃。
他下意识的很想帮她擦眼泪,但手伸了一半,又收了回去。
仅轻拍了拍她单薄的背脊安抚,“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沉寂的长廊传来女孩低低啜泣的声音。
谢忱没有动,仅无声的陪着她。
阴沉的天被一层看不见的沉重笼罩。
他从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从未体会过姜嫄所经历的痛苦。
但这一刻,他感同身受,头一回这么心疼一个人。
-
课堂上老师讲课的声音洪亮而悠远。
谢忱望着窗外出神。
一节课仿佛自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下课铃响,煎熬了一早上的同学,如奔腾的野马往食堂涌去。
“阿忱,吃饭了。”
程浦轻敲了敲他的桌子喊。
谢忱却没什么胃口吃饭。
食堂内噪音如潮水。
周瞻允代飞见仅程浦刘涌两人来,没看到谢忱,顿时心中明了。
“我看姜嫄把他魂都勾走了。”周瞻允摇了摇头,低头吃饭。
自从姜嫄家里出了事,谢忱是球也不去打了,还时不时不见踪影。
男人的心在哪儿,他的腿就在哪儿。
还真是。
谢忱简直是这句话的教科书式示范。
“嫄姐家里出了事,嫄姐不开心,他能开心吗?”
“他以前也不这样啊。”周瞻允想不通,果然恋爱让人智商为负数,姜嫄就是他克星。
一放学,谢忱先让李叔将车开去医院。
这几天每天如此。
“少爷,是你同学病了吗?”李叔试探的问。
谢忱没答话。
李叔也不好再问,这几天谢董谢夫人都在家,少爷每夜晚归,昨天谢夫人都问他了。
但自家少爷不答话,他也不好乱传达。
-
医院内。
林女士仍在重症监护室。
赵弘文再次来时拿了用纸包起来的,厚厚的一沓现金。
“圆圆,叔叔对不起你和你妈妈,这些钱你先拿着,我已经在卖房子了,一定会尽我所能弥补你跟你妈妈。”
赵弘文眼眶凹陷,神情痛苦,显然同她一样许多天都未好好休息。
姜嫄没动,看了他手中的钱一眼,林女士要是出什么事用多少钱都弥补不了,她也永远不会原谅他们父子。
“法院怎么判我们怎么拿,以后别再来这儿了,我妈也不会想再看见你。”
赵弘文饱经沧桑的脸沟壑更深邃了几分,短短时间老了许多岁一样,他粗糙的手指抹了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