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国安一回来，苏半夏问道：“陈锋回去了吗？”
“嗯，回去了。”
王秀娥看人家两口子在，她抱着孩子也不好在客厅待，说道：“妹子，那我先抱孩子进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好的嫂子，你和孩子也早点休息，怕你们冷，我给你们被窝里塞了两个热水袋。”
王秀娥感激不尽：“谢谢妹子。”
或许是因为遇到熟人，或许是在这里想起往事，王秀娥的情绪总是绷不住想落泪。
她抱着刘小娟回来房间，等孩子睡着后，她一个人又偷偷哭了。
她要是留下来，会给他们添麻烦的。
她要是带着孩子回去，只怕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这个选择，对王秀娥来说很难。
苏半夏和江国安洗漱完回到房间。
苏半夏才是一晚上没回来，江国安就感觉很久没见到她一样。
江国安叹息一声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着钻进被窝里的苏半夏。
江国安看她不说话，说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苏半夏道：“问什么？问你为什么把她们娘俩带回家里吗？”
江国安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昨天在大门口去接你，结果你没接到，就碰到她们了。
我当时也没认出来，她们从外地来这里，在这边没熟人，昨天雪下得又大，我就带回来了。
我带回来之后，等她们吃过饭，我就跟陈锋去宿舍睡了。
他丈夫，是我以前的团长。
他和嫂子都很照顾我。”
苏半夏看他在跟自己解释，单手撑着下巴，一双眸子认真地看着江国安。
“我知道啊，她都跟我说了，说以前你和陈锋跟他丈夫关系好，小娟儿就是在你们两个的臂弯里长大的。”
江国安似乎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他忍不住笑了笑。
“是啊，是在我们臂弯里长大的。
只是，你说要留下嫂子，你确定吗？
我怕你为难。”
“有什么好为难的？
她确实不容易，我看他们可怜。
每次看到你身上的伤，我就怕。
如果……如果……”
后面的话苏半夏没说下去，说起来甚至有些难过。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觉得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她的话，我也会很无助难过。
我也是个女人，能帮就帮吧。”
江国安抓住苏半夏的手，一时间很自责。
他把人带回来的时候，还怕她会怪罪，但没想到，她是第一个站出来说留下她的人。
江国安道：“媳妇，谢谢你。”
江国安现在觉得他是一直给她拖后腿的人。
苏半夏也没问过去的事情，江国安心事重重，大晚上他辗转反侧，苏半夏一直都知道。
第二天一早，苏半夏没去县城，而是跟着江国安他们去看小娟爸爸了。
这是苏半夏第一次来烈士陵园，她站在一旁，看着王秀娥从自己带着补丁的包里掏出一些从老家带来的东西。
她看着她准备的这些东西，心里酸溜溜的。
苏半夏也准备了，手里的袋子要拿出来的时候，刘政委将包递到王秀娥面前，说道：“弟妹，用这个吧。”
王秀娟感激地接过，江国安看了眼苏半夏手里的袋子，从他手里接过袋子，蹲下来也放在王秀娥面前。
王秀娥见此，悄悄红了眼眶。
她布满沧桑的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
刘小娟跟着妈妈跪在一旁，歪着脑袋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一双纯净的眸子眨了眨。
她往前靠了靠，说道：“爸爸，你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