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晨和卫勇父子仍在熟睡，女人们却都从床上坐了起来，站在走廊里，惊恐地注视着大门方向。
我冲她们嘘了下，目光回到小纸人身上，我看到那老太太边在外边用力敲门，嘴里边往外吐着黑血，嘴里虚弱地念叨着：“求求你，给我点药吃，什么药都行，这血吐的止不住啊……”
这老太太我瞧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只知道是来自山野的脏东西，水很深的那种，而且一定是奔着我来的，她大约敲了十多分钟的门，全过程都在吐血，我们全程不吱声也不应答，就让她搁那敲，到天快亮时，老太太终于是放弃了，转身，步履蹒跚地出了院子。
我操控着纸人跟在后面，刚跟出院子就跟丢了，纸人在空冷的街道上左顾右盼，突然间一只苍老的手，从纸人的头顶处毫无征兆地伸下来，一把捏住小纸人，往嘴里塞去。
伸手的正是那个脏东西，她似乎通过某种阴森的方式，悬浮在了纸人上空，躲过了观测，在纸人被吃掉前，我看到了那老太太的嘴，漆黑色的嘴唇张开到一个非人的角度，舌头上长着颗布满血丝的人眼珠子。
舌头把纸人轻轻一钩，钩进了嘴里咀嚼起来，我的视线回归到本体，有那么几秒，身体出现了被牙齿嚼碎，舔弄，再继续嚼碎的幻疼。
当清晨的阳光洒进屋时，我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一点点放了下来，这种脏东西一定忌光，否则她不会赶在天亮前就急匆匆的离开，青青说，这玩意大概率是一只死去的蛇仙，死后阴魂不散，继续隐藏在山中修行，蛇畏光，死蛇就更见不得一点光了，可人家畏的是阳光，你拿手电筒照她，那一定是不好使的。
由于没瞧见正脸，青青也猜不出对方的具体道行。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她不会甘心的，天黑后她还会来，鉴于我是黑暗森林中发光的灯泡，无论我躲到哪，她总能找的到我。
得抓紧时间了，要利用一切资源让自己尽快迎来下一轮进化，现在的我还是太弱，就算我逃出蛇仙的锁定，卫家也会因此受到牵连，如果父子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也就意味着攻略失败，我会永远留在幻境里当鬼。
卫家人都陆续起床了，王慧芳还像往常一样，忙着在厨房生火做饭，给家人准备早餐。
“叔叔，吃早饭啦。”卫雨桐梳洗完毕，兴冲冲跑来叫我，我正沉浸在活人剪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她叫了好几遍，我这才抬头看向她，小姑娘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长发扎成马尾，头上还戴着个可爱的粉色蝴蝶发卡，穿着洗的香喷喷的校服，青春阳光，充满活力。
我知道卫雨桐依旧对学校有着深深的向往，可惜，她再也回不到那个明亮的教室了，最让我悲痛的是，她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我不能看卫雨桐，每次看到她我的心就滴血，我放下书，跟着她来到餐桌前，入座后，我对众人说：
“从现在起，所有人都在屋里待着，除卫晨以外，谁都不许出门。”
卫勇的脸比昨天更肿了，他迟疑片刻，含糊地对我道：“可是，家里已经没剩多少钱了，我得出去赚钱。”
我认真地看着他：“我本打算慢慢折磨马刘两家，一点点祸害他们，形势有变，不能再拖了，我打算在今天，就灭了马家和刘家的满门，相信我，这两家死绝后，卫家的日子会立刻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