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不该杀,却不得不杀,好在封十九有着女帝该有的残忍和杀伐果断,她沉吟片刻,先是看向我,问:“夫君,你营中的那些将领其实也很不错,特别是那个尉迟缨,我看就很有大将风范。”
尉迟缨,大壮,侏儒徐朝,靳铁梅……如果我麾下的将领能够填补前线的空缺,那简直再好不过了,这些人从阴间一路追随我至今,忠诚度这块无需多言,领兵打仗的经验也足够老道,总比陆向东,计智峰那种动不动就要起兵谋反的定时炸弹强。
我的兵马通过道家体系的修行,早就实现了从下坛到上坛的转变,他们已经是天兵了,他们有着和活人无异的血肉形体和饮食习惯,唯一的区别是活人进不了兵马营,他们可以,我习惯了称呼他们为猖兵,我想,这个称呼也该变一变了。
封十九的提议正合我意,我冲她笑道:“尉迟缨等人道行是低了些,我回头就督促她们抓紧时间修行,尽快把道行追赶上来。”
封十九看向对面的吕书翰,目光中露出残忍之色:“既然有了替补人选,那么……名单上的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吕书翰惊的直吐舌头,迟疑片刻,他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敢问主公,那个尉迟缨是何来路?境界几何啊?”
我答的轻描淡写:“还没到自在天。”
吕书翰听完差点晕厥过去:“李先生,你这是在胡来啊?一个小小非天?怎能领兵打仗呢?”
“如今,随着战事愈发的白热化,内军的征兵标准也上来了,非天境的修行人,只能从最低等的士卒做起!”
我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卷,许相思帮我用火柴点上,我抽着烟说:“巧了,我刚来仙宫时,也只是个小小非天,我现在是无想天,你们这些老一辈的人,总习惯于拿境界去衡量一切,其实修行这件事,远没有你们想的那般复杂。”
“突然之间,心里的疙瘩解开了,把困扰多年的事想明白了,顿悟了,境界自然也就上去了。”
封十九补充道:“认知也很重要。”
我说是,这就好比一个急切想脱离底层的人,却连维持温饱的工作都找不到,他不知道有个东西名叫外语,那玩意是底层人脱离蛆海的最快途径,没有之一,可这事悲惨就悲惨在这了——他从小被灌输的认知是外语无用,我又不出国,我学那玩意干啥?每当那些被时代抛弃的老瘪犊子们跳出来喊着要取消外语课时,他每每也跟着点赞喝彩。
他不知道,他永远也不会懂,任何工种加上外语这个前缀,都会产生恐怖到无法想象的质变。
可你不能去改变任何人的认知,你跟他讲这件事,他一定不可能会信,他反而会质疑你的动机,所以你说修行难吗?认知,眼界,心境,来回不就这些东西吗?有的人打坐一下午,直接飞升一个大境界,有的人闭关三千年,裤裆上结网的蜘蛛都死了多少轮了,楞是没一点动静,没办法,世界的底层逻辑从来没改变过——煞笔的数量一旦过少,我们就不能踩着他们的脑袋往上爬了。
吕书翰听的满头大汗:“尉迟缨不行!她不够格!士兵不会服她的!”
我合计了一下,对封十九说:“老婆,陆向东死后,我打算接替他的位置,我来当这个大都督,先把军心稳下来,顺便带着尉迟缨这帮将领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