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捆住他的双脚,束缚的腰腿,让他负重前行,无法喘息。
不断的战斗,无数的锁链早已令他烦躁不已,他挥着剑砍向脚边。
剑近脚踝,一张俊秀,慈善的脸带着真诚的担忧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这张俊秀的脸,双手抓着他的脚踝。
可他的剑已经收不回来,那剑不出意外的划断那人的手腕。
鲜血溅到了他的身上,飞入了他的眼中,而那人坠入了黑暗。
哪怕是被他伤害,他的眼中也依旧是那般的坚定的信任。
云流逸的内心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下,碾成了粉沫,令他惊恐无比,令他几度窒息。
“齐冰释!”
云流逸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他,可是却被锁链狠狠束缚。
他身上的魔气越来越重。无数的情绪充斥在他的脑海,仿佛有一块石头压在了上面。
他的体内分裂出一缕黑气,那缕黑气化成了无名星邪的模样,无名星邪轻蔑的眉眼,俯视着他,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
“到底有什么好坚持的?他们都死了,你在这世上就没有了软肋,也就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你,为何如此执着?”
“你应该最烦的人就是齐冰释了,自以为是的大师兄,你明明不愿意走他们那条所谓的正道,你跟他明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偏偏还要像条狗一样的跟在你的后面,令人作呕的要求你做什么正人君子,正派中人,行侠仗义,满嘴虚伪的仁义道德。”
“你看,他说过,他会永远相信你,支持你,无论你走什么道路,他都不会拦你,他说他想帮你,哈哈, 就一路上走来,你什么时候不是一个人。”
“云流逸,不要再反抗了,成魔吧,这个世界对错本就没有什么界定,你又何必执着于你那一条道?难道你以为只要你始终不成魔,你便可以始终与他们走到一条路上。你错了,你与他们从不在一个世界。”
“从你建立宿命焚天阁的那一日起,你就再也不可能与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早晚要打入魔界,成为魔界的一份子。而那时,你所向往的天夜派周伯伯,甚至是大师兄齐冰释,都只会成为你的对手,你成功路上的绊脚之石。”
云流逸身体被锁链束缚着,他颤抖起来,双目猩红盯着面前的无名星邪。
“闭嘴!”
他看着这张脸,气愤的神情,莫名的出现了一丝冷静。
他满脸不屑,那几度疯狂的脸上,漾出嘲笑。
“我说过,我从不惧你!”
他的手使劲的挣脱锁链,抓向了无名星邪的脖颈,往他面前使劲的扯了过来。
体内爆发的能量褪去了心魔虚假的外壳。
心魔发现自己无名星邪的状态,被云流逸冲散,饶有兴趣的兴奋起来。
他诡异地笑着,阴森而又邪魅的笑仿佛黑夜的森林突然传出了惨叫般让人不寒而栗,这笑充斥着这个静谧的空间。
云流逸依旧紧紧的抓着他的脖子。
看着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摆出如此疯狂的样子,云流逸心中有说不出的诡异。
“我的心魔从来都只有我自己。”
“可是——我叫厄命。”
心魔眉眼之间总是若有若无的带着一抹讥笑。
云流逸听见这名字的一瞬,有些呆愣和厌恶。
这反应让心魔更加兴奋,他再次疯狂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总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原来也这么想活着。”
“要是三年前你没有那样大发善心的去救那些人,你如今依旧是那个神采奕奕,拥有着巅峰实力的云流逸,宿命焚天阁也不会到现在都还被执音楼压着。”
“说不定你早就知道你父亲的下落,你早就已经回隐界夺回那属于你的一切。”
“哈哈哈!”
“你大义凛然救了那些本该已经死去的人,等将来宿命焚天阁崛起,他们发现你与他们站在对立之面,是否会念及你当时的救命之恩呢?”
“哈哈哈——他们活了下来,活到了今天,但却早已经忘记了当初救他们的人是谁了,哈哈哈哈……”
“这世间就是如此啊,人们总是会带着活下来的庆幸,将刀口指向他们的救世之主,然后恳求那人好人做到底,再施舍一点怜悯之心,去死!”
云流逸看着心魔,甚至也在这一点点的话语之间开始动摇。
是他自作自受,是他受厄运诅咒,活该被这些人忘记,将来哪怕敌对,他也从来没有奢求过这些人刀下留情放过他。
可心魔又何尝说错过,确实是他优柔寡断才造成了如此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