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细嫩凝白的小手就搭在陆映的手背上,酥红通透的指尖格外柔软温暖,与他玄黑色的袖口形成鲜明对比,像是搭在狼爪上的小兔爪子。
陆映反握住她的手。
不知怎的,心脏像是被某种东西填满。
犹如喝了一罐蜜糖,又像是吃了个红豆沙馅儿的包子,打心底里冒出甜丝丝的感觉,明明他不喜食甜,可此时此刻这种感觉并不讨厌。
他的声音软了两分:“孤知道你的好。”
像是得到了认可,沈银翎哭得越发娇气。
陆映被她哭的心脏莫名酸涩生疼,又开始给她擦眼泪:“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陆映哥哥现在才知道我的好,我有些委屈……”
“不委屈。”
沈银翎抽了抽鼻子,虚弱地拽住他的袖口,像是朵娇滴滴的芙蓉花儿:“人家今夜被燕喆岷吓坏了,陆映哥哥陪陪人家,别回东宫好不好?我想要陆映哥哥亲自保护我……”
陆映冷硬的心脏,早融化柔软的不成样子。
虽然潜意识里冷不丁觉得沈银翎又在骗他,可脑子却认为这小狐狸精是真的吓坏了。
她都伤成这么严重了,又哭成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骗他呢?
他替她捋开额前乱发:“孤不走,孤今夜守着你。”
“陆映哥哥,你真好……”
沈银翎的丹凤眼水润温柔,深情款款地凝视陆映,像是舍不得睡去。
陆映在旁边和衣而坐,大掌摸了摸她的额头:“睡吧,孤让桂全回宫把奏章搬过来处理。”
沈银翎依偎在他身边,紧贴着他闭上了眼。
落在陆映眼里,乖的不像话。
仅有的一点疑虑被抛在脑后,他倾身吻了吻沈银翎的眉心。
沈银翎在沈园养伤的这几天,燕国和大周的结盟谈判如火如荼地进行。
陆嘉泽经常偷偷跑过来探望她,告诉她目前谈判的最新进程:“……燕喆岷问咱们要瞿河以北的疆土,还要咱们每年向他们进贡丝绸五千匹、茶叶两万斤,陆争流允了割让疆土,但不肯向他们俯首称臣,太子皇兄又横插一脚,说是半寸疆土也不能割让。反正这几天一直胶着着,谁也不肯松口……”
沈银翎靠坐在软枕旁,看案几上新插的一束荷花。
昨夜陆映带过来的,说是路过宫里的明池,看见池子上有新结的花苞,顺手就摘了几支来给她瞧,养在瓶子里,再过两日就能开花。
她低头看自己的双手。
十指纤纤水嫩白皙,四年前她靠沈国公府庇佑,四年后她靠陆映东山再起。
这双手,从未做过什么重活儿,在江南梁园的画舫里,连洗衣裳这种事都是陆映代劳。
陆嘉泽见她出神,忍不住唤道:“沈姐姐?”
“阿泽,你说,陆映他现在对我是什么感情?”
陆嘉泽看了眼那几支新鲜纯洁的荷花苞。
暮春初夏,宫里统共就结了这么几支荷花苞,张贵妃和太子妃都没眼福看呢。
全被太子皇兄拿来送给沈姐姐了。
他认真地回答道:“我觉得,皇兄喜欢沈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