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映脸上情绪不明:“没想过?”
沈心雅跪倒在地,料峭寒风里抬起楚楚可怜的小脸:“薛绵绵是姐姐最好的朋友,如今她出了事,臣妾肯定是要告诉姐姐的。但是臣妾思虑不周,没想到会连累姐姐早产,臣妾心里也难受得紧,臣妾愿意领罚!”
陆映冷冷道:“杖三十。”
沈心雅的瞳孔骤然缩小如针!
她以为陛下顶多罚她禁足自省,最严重的也不过是扣两年月钱。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要打她!
三十杖,这是要把她往死里打啊!
可沈银翎母子不也没出事吗?
此刻,沈心雅才惊觉自己低估了沈银翎在陆映心里的分量。
哪怕她勾结陆争流背叛陛下,甚至命人在陛下落难时鞭笞他,也丝毫没有改变她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不过——
沈心雅眼里流露出一抹欣喜。
陛下对沈银翎感情越深,就证明他对自己感情越深!
这是好事呀!
眼见禁卫军上前抓她,她连忙挣开他们:“姐姐母子平安,陛下也要怪罪臣妾吗?!姐姐早产一事,全是海棠红口白牙自说自话,怎么就能证明真的是臣妾刺激的呢?也许是姐姐晨起的时候磕着撞着也未可知呀!再者,姐姐连个名分都没有,可臣妾却是您的美人。比起姐姐,臣妾才是与您更亲近之人啊!您杖责臣妾,是否量刑过重呢?”
她红着眼圈,学着沈银翎的姿态直视陆映,一副倔强清冷无辜的模样,仿佛是一朵纯洁无垢不惧风雨的小白花。
她到底是嫔妃,禁卫军们不敢硬抓,也纷纷望向陆映。
陆映一字一顿:“朕说,杖三十。”
没有造成伤害,就是无罪的吗?
非要等到母子俱亡,才能治罪吗?
陆映无法苟同。
恶人起了歹念并予以实施,哪怕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也应该问罪才是。
眼见禁卫军们靠近过来,沈心雅忽然捂嘴痛哭:“陛下要为了姐姐,伤害臣妾吗?!”
要为了一个弄错的替身,伤害原本一见钟情的心爱姑娘吗?
饶是陆映一贯面无表情,此刻也忍不住蹙眉。
沈炎的两个女儿,看似一个蠢笨一个聪明,可是相处起来都会莫名其妙发癫。
譬如现在,沈心雅这话说的,仿佛他和她有过什么惊天动地的过往似的。
沈心雅继续哭诉:“臣妾真的不是故意刺激姐姐,陛下若是不信,臣妾愿意以死证明清白!”
她忽然飞快奔向芙蓉殿不远处的池塘。
正是早春,池水冰凉。
她“噗通”一声跳了进去!
冷水灌进沈心雅的嘴里,她狼狈地沉沉浮浮。
她决心再现当年的情景。
她要让陆映记起,他年少时一见钟情的姑娘究竟是谁!
禁卫军把她打捞起来,裹上斗篷,重又带到陆映跟前。
沈心雅浑身湿透,四肢百骸都冻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