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从她手里抢走了太子妃之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堂妹,如今成了个病恹恹的落汤鸡,脸色蜡黄形容憔悴,看起来十分落魄凄惨。
沈银翎弯唇:“看来,陆映哥哥早就料到我会痛打落水狗,因此提前在沈云兮的偏殿安排了暗卫,以便好好保护她……陆映哥哥待沈云兮,还真是体贴周到。”
她嗓音甜腻柔软,声线里却藏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仿佛对独占陆映这件事,已经懒得再继续隐藏。
“贱人……”
陆映还没说话,沈云兮气喘吁吁地骂了起来。
她颤抖地抬起手指着沈银翎:“你这个贱人,竟敢派人谋害本宫!等将来本宫复位,本宫一定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制成供人玩乐的人皮鼓!”
陆映的暗卫和陆争流的护卫们也追了过来。
在看见陆映和沈银翎都在这里的时候,两拨人马便没敢再动手,只讳莫如深地僵持在那里,一时间原本空旷的后园子变得十分拥挤热闹。
“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沈银翎拢了拢精致的织花宽袖,丝毫不在意指尖的伤口,“堂妹倒是想,只怕陆映哥哥不肯答应。”
“贱人,谁准许你唤殿下的名讳了?!”沈云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浑身炸毛。
沈银翎轻哂:“我唤他名讳怎么了?他就喜欢听我这么唤他。去年七夕,堂妹在盛国寺抄写经书的时候,我在你寝殿的床榻上,不知道唤了他多少遍呢。殿下凶悍,我真真是要把嗓子都唤哑了。”
沈云兮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去年七夕,她记得有个勾引太子殿下的狐狸精跑到她的寝殿,给她留下一张挑衅的字条,险些把她气晕过去。
“难道……难道宫外那个一直勾引殿下的狐狸精……”沈云兮不敢置信地指着沈银翎,声音克制不住地发抖,“就是……你?!”
她找了好久好久。
京城里达官显贵的千金都被她查了个遍,也没查到那个狐狸精究竟是谁。
却没想到,竟然是她已经嫁了人的堂姐!
“不错,是我。”沈银翎承认得干脆,“去年浴佛节,在盛国寺当着你的面带走陆映哥哥的女人,也是我。指使殷珊珊弄出那些话本子的幕后之人,还是我。”
“对了,堂妹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怎么回京的吗?其实是陆映哥哥特意想办法把我弄回京城的哦。那日御书房我在天子面前说的一切都是事实,这一年来陆映哥哥金屋藏娇是事实,夺臣之妻也是事实,为了我屡次三番丢下你更是事实。”
沈云兮嘴唇发抖,死死盯着沈银翎,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自幼爱慕太子殿下。
她以为父兄害死了沈银翎的父兄,她就能取代沈银翎嫁给太子殿下,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却没想到,沈银翎这贱人竟然与太子殿下暗度陈仓,藕断丝连!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滚落:“你胡说!殿下光风霁月端肃自持,最是循规蹈矩不过,怎么可能做出夺臣之妻的这种事?!一定是你蓄意勾引!要么……要么就是你拿捏了殿下的把柄,或者不知廉耻给殿下下了药!”
沈银翎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当年她全家被抄,她在寒冬腊月坐着囚车流放甘州。
可也就是她流放的那个月,沈云兮取代她,八抬大轿凤冠霞帔嫁给了陆映。
当年洞房花烛风光无两的沈云兮,会想到今日吗?
她心底十分痛快,悠悠道:“是不是真的,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沈云兮怀着最后一线期望,红着眼圈望向陆映:“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