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眯狭眸。
这小狐狸精一副不相信他的样子。
她不相信他会为她出手。
亏他为了设计白霜霜当众说出真相,私底下在她身上用了那么贵重的药水,那药水是薛伶从西域重金购置的,喝下去之后,能令人不由自主地说出这辈子做过的最记忆深刻的事。
千金一瓶呐。
沈银翎这小狐狸精,可真是个没心肝的东西。
他想着,余光注视面对沈家人的刁难却依旧游刃有余不卑不亢的沈银翎,薄唇噙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陆嘉泽适时搬来一张圈椅。
沈银翎优雅落座,捧着珐琅彩的小手炉,盈盈笑道:“二堂哥是在怀疑我?寿礼是妹妹亲自准备的,听说是从江南走水路千里迢迢运回来的。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哪来的本事做手脚?”
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沈云兮。
她猛地瞪向殷珊珊。
她的这件寿礼,全程走的是殷珊珊的快递公司,如果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那么也只能是殷珊珊干的!
殷珊珊原本还沉浸在对沈银翎身份的震惊里,骤然对上沈云兮阴沉沉的目光,顿时吓得话都说不完整了:“太太太太子妃……”
“啪!”
沈云兮抬手就赏了她一耳光:“贱婢!故意装出和沈银翎为敌的样子,背地里却和她狼狈为奸,打量着联合起来蒙骗本宫呢?!”
殷珊珊捂住红肿的脸颊,哭得十分厉害:“娘娘,臣妇没有!臣妇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臣妇的手下运送的明明是白玉佛像,臣妇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一个女人!臣妇冤枉呀!”
大厅里乱糟糟的。
最后还是沈行瀚沉声道:“行了!父亲难得办一次大寿,本该是好日子,闹闹哄哄成什么体统?!二弟,你叫两个婆子把白选侍捆起来,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沈银翎眯了眯眼。
如果由着沈行雷把白霜霜绑下去,只怕等不到明天,沈家人就会灭了白霜霜的口,放出她突然暴毙的消息。
她正想着如何阻拦,陈老夫人突然悠悠道:“疯子的话虽不足信,但天底下没有空穴来风的事,只怕当年薛夫人的死,确实藏着内情。为了撇清嫌疑,沈国公和秦夫人还是仔细查一查为好。不如就传张嬷嬷过来吧,问问她当年薛夫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她德高望重,就算是天子和太后也要给她几分面子。
更何况在场的人里面,谁的辈分也越不过她去。
面对她的提议,秦氏面色复杂,活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沈云兮更是暗暗瞪了一眼陈老夫人。
她不就是硌掉了她一颗牙吗?
这老东西至于斤斤计较,在这里故意报复她家?!
虽然很不情愿,但秦氏和沈云兮还是叫来了张嬷嬷。
张嬷嬷行了大礼,骤然瞧见沈银翎,顿时脸色大变:“大小姐?!”
“嬷嬷看见我,很意外?”沈银翎盈盈浅笑,“我想问问嬷嬷,当年你为什么要安排白霜霜带着血簪进入天牢,骗我母亲说我死了?不知我母亲哪里得罪了你,要你如此处心积虑,害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