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眼镜跌落在地上,但随便吧,他们两个人谁也不愿意分神去理会。
梁牧栖偏过头,咬住她的嘴唇,打开牙关,找到赖以生存的氧气,急切地深吻进去。
她被抱着倒在那张床上,堆积的衣物沉默地将他们包围。
温迎也看向梁牧栖,双臂搂紧他,也将某个颤抖不安的心脏包裹住。
“我不想……不想让你为我放弃任何事情,不论是梦想,还是朋友。”梁牧栖一面吻着她,一面断断续续地说。
还是不断有水珠砸下来,像断了线的雨,梁牧栖声音很轻:“我不想,变成束缚你的那个人,我不想被你讨厌,你应该是最自由的……”
温迎一遍一遍,抚摸他颤抖的脊背,“但鸟儿不是永远只停在天空上的,她疲倦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幸福的时候,想家的时候,都会回到巢穴里。”
她说:“我没有家人,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我只属于你。”
梁牧栖撑在她上方,温迎抬起手,拨开他额前潮湿的发,一字一顿,接着道:“只有梁牧栖,是我的栖息地。”
“我会和你一起生活,等到我们老了,也会一起死去,埋葬在一起。”她对着他,一如既往地承诺,“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我会永远接住你。”
–
几天后,温迎回了一趟经纪公司。
田总早就等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把桌上的几沓文件推到她面前。
温迎粗略地翻了几页,重新放回去,问:“有白纸吗?”
“多的是。”田总抱起厚厚的一摞,放到桌上。
“多谢。”温迎向他点头,拿起一张纸,撕成一段段条状的纸条。
田总喝水的动作顿住了,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温迎头也不抬地问:“不帮一下忙吗?”
“?”被命令很奇怪,但手却不受控制地伸过去,带着莫名的好奇心,田总帮她撕完第二张。
没有人去看那几份文件,办公室里只有“刺啦刺啦”的撕纸声。
“够了,谢谢。”温迎说道,开始揉纸团。
田总再度莫名地把手收回,继续喝水:“你要干什么?”
一个两个三个,温迎好有耐心地揉出二十八个纸团。
于是他知道答案了,“啪嗒”,第一个纸团落进杯子里。
“你!”田总大惊失色,嘴边还挂着茶叶,瞪向温迎。
第二个纸团被丢到茶叶上。
“威胁我?拿捏我?”温迎冷笑,再丢一个纸团到他脑门上,“上法庭?打官司?你懂法律吗?文盲九漏鱼?”
“?”田总不可置信且愤怒,嘴角抽动,“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你竟然敢殴打老板?!”
“啊,你说什么,殴打?”
恰巧有人推门而入,惊愕地看过来:“田总,你们这……”
“我们不是在玩游戏吗,田总刚刚还帮我撕纸条,多有意思啊。”温迎莞尔一笑,再丢一颗出去,“是吧田韦辰。”
田总把手挡在脸前,纸团砸在头顶,怒不可遏:“你对我还有最基本的尊重吗,好啊你,现在就把律师喊过来!我……”
“喊吧,让我看看你能喊得多大声,会叫的狗一般都是虚张声势。”
田总说话时张大了嘴巴,温迎把纸团丢进去,“少那公司上下级那一套压我,别忘了我也是有股份的。还有,你现在看起来像个垃圾桶。”
纸团全部抛完以后,温迎才起身离开,保洁人员等在门口,她拎着文件出门,礼貌地笑着道谢:“辛苦了。”
她走到属于飞鸟纪事的那间排练室,里面的东西早就被夏引她们搬走了,空荡荡的屋子里,连一粒灰尘都没有被留下。
她没有进电梯,而是走下楼梯。
在第二层楼梯的拐角处,有一座巨大的玻璃台面,里面摆放了飞鸟纪事的奖杯。
上端是两幅画框,左边挂着飞鸟纪事的海报,右边原本挂着黄昏海妖,不过那里早就已经空了。
温迎把飞鸟纪事的海报也揭下来,看一眼玻璃罩中的奖杯,摸了一下头发里的发夹,又放下了。
她对着奖杯自言自语地说:“再过段时间,我会光明正大把你们带回家的。”
她迈下最后一级台阶,年轻的键盘手从另一边走过来:“温迎姐,你真的要离开吗?”
“是的。”温迎从他身旁经过。
键盘手:“如果你走了,我会很……”
话说到一半,温迎出声打断了:“其实你一点也不像陈格。”
温迎扭头,看向他说,“你的琴弹得没有那么好,但你的声音适合唱歌,你应该去做主唱才对。”
键盘手眨了一下眼睛,嘴唇动了动,但没有笑。
温迎接着道:“无论别人怎么改变你,你永远你只是你自己,别被别人给你设定的人设困住了。”
回家的路上,温迎接到叶爱民的电话,对方表达了想邀请温迎和梁牧栖参加海陆建交周年的想法。
温迎回答道:“我们会准时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