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少时虽然对谢同安动过心,但这一点浅薄的心动尚未来得及转化为爱意就在暗无天日的囚禁生活里被消磨殆尽。
“那你还放任你儿子做出这些事?”流逸没忍住,露出讽刺的神情,“自己野心勃勃,却利用亲生母亲,还美其名曰为了你好。若我有这样的儿子,早就把他掐死了。”
仓慕显然不想再多提及仓卯和谢同安,直接闭口不谈。
“你母亲她……”仓慕看向灵薇,犹豫着开口。
“母亲与他解除了道侣合契,离开谢家云游四海去了。”灵薇知道她想问什么。
“如此也好。”仓慕胡乱应了一句,一时间心绪复杂。
那个女子与谢同安其实是有些感情在的,不然也不会为了谢同安生下两个孩子。但显然她心里也很清楚,谢同安这样的人不值得她与之相守一辈子,所以才会离开得如此洒脱。
她留下的一儿一女,儿子被谢同安教的很好,与他像极了,一样的贪婪狡诈,一样的虚伪。
反而是女儿,与她更像些,恩怨分明,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母亲走之前有话让我转告您。”灵薇沉默片刻忽然开口。
“她说,你与她,不需要因为一个男人而捆绑在一起,你们两个都无需为此难过,你们两个一直都只是自己,妻子、情人、母亲,无论哪一个名称,都不是困住你们的枷锁。”
“……谢谢。”仓慕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那个女子其实问过她要不要走,她可以放她离开,但仓慕拒绝了,她说,她的孩子还在谢同安那里,她不能离开。
那女子沉默片刻后说尊重她的决定。
室内重新陷入寂静,直到仓慕收敛好情绪后才将沉默打破:“我想见见你师妹,那个被我拖进幻境的女孩。”
圣殿内,谢离珠腰间的身份牌闪了两下。
谢离珠拿起身份牌后,灵力外涌,渐渐在虚空中显现出两个字:速来。
竹水和霄月腰间的身份牌没动静,显然灵薇只联系了她一个人。
谢离珠收起身份牌,和低头做自己的事的两人说了一声后,离开了圣殿。
殿外有人守在殿门两边,谢离珠问了下流逸和灵薇在何处,那人直接就领着她过去了。
圣域内的建筑排布颇为奇特。
威严的圣殿两侧,黑瓦红墙白檐的屋子背靠着一座山往上层层垒建,不断收窄,站在远处看仿佛一座高塔。其余房屋随山势起伏,错落有致,树木掩映间露出一角飞檐。
圣殿建在山脚下,背靠着整个圣域最高的山峰,在那座山的山顶上,另有一座高高的阁楼,以银为瓦。
这些屋子檐下都挂着银质的铃铛,风一吹来,铃声回荡在整个圣域里,清脆,但又不会显得过于密集吵闹。
那人带着她去了右边那处形如高塔的建筑群,从最外边的房屋一楼进入,走过一层层石梯,穿过一个个小的建筑群,最终来到最顶层的,位于山顶的那间屋子面前。
进去之前,谢离珠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在对面那间屋子里看到雪白的发丝从窗边一闪而过。
谢离珠了然。
看来这两间位于“高塔”顶上的屋子就是给圣女和圣子居住的了。
推门进去,流逸坐在窗边,指尖仍然转着她那根短笛,灵薇坐在床边,床上趴着一只蜘蛛。
“师姐,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