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徒弟!”
散山闻言看向那只老猫,又看了眼一旁拿出毛笔妄想攻击的画师。
唐明藏起那只还在淌血的手,握紧竹竿将一半的身子挡在画师身前,戒备地看着眼前的敌人。
“挺有骨气。”
他赞赏地看了眼唐明,很干脆地松了手,任由猫摔在地上,痛苦地喘气咳嗽。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白猫并未接受唐明的应战:
“但我没兴趣和你们玩了。”
散山转过身子,敷衍地向后摆了摆手,下一秒便消失不见。
残破不堪的广场上,只剩下了几只狼狈的猫。
“不要走,不要死掉……”
有谁的哭声在角落里响起,
“不要把我一只猫留在这里!”
星罗班和画师的目光聚向了同一个地方,那里跪着一只小小的纸片猫。
猫的身前,是那被飞镖刺中的同伴,它的身躯已然变得破破烂烂,也因这破损的伤口而无力动弹。
“要完成任务。”它道。
下一瞬,那只受伤的纸片猫便化成了灰烬。
被留下的猫望着那已然冰冷的余烬,轻轻地说道:
“你离开了,我好难过,可我哭不出来。”
它听着四周渐渐响起的啜泣声,只是默默地将伙伴的“尸体”收集起来,藏在了身体里的缝隙中。
“晴云哥、武崧……我好难过,我没保护好你们……”
白糖在院墙另一边蜷缩着身子,嚎啕大哭地责备自己的无能和无用。
他怪自己,明明是与他们距离最近的猫,为什么、为什么却没有拽住他们的手呢?
“对不起、对不起……”
从窒息中缓过劲来的阿晴颓废地瘫坐在地,捂着脸小声地哭泣着。
她怪自己,明明扬言要保护好他们,又为何一败涂地、救不回任何一只猫呢?
悲伤的氛围开始蔓延,唐明和画师尽力安慰小猫们,却无法真正抚平心中的痛苦。
镇里的猫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附近。
他们开始帮忙清理破烂不堪的场地,镇里的医师则负责处理唐明和小猫们的伤势,开了客栈的猫民和几个镇民一起,帮着安置好了因哭累而睡着的小猫们。
待到所有事情都结束了之后,那温暖的太阳也从远处的青山上冒出了头。
时间在往前行进,洵怀镇承载着这巨大的变化,最终迈进了新的一天。
……
早上,星罗班众猫和画师踏上了旅途。
他们来不及收拾心中的悲伤和自责,武崧还在录宗等着他们。
他们踩在麦田梗上,脚掌和土地摩擦的声响窸窸窣窣。两旁是金黄色的稻穗,被精心栽培的小麦颗粒饱满,即便没有阳光的照耀,也仿佛在微风中闪闪发光。
只可惜,孩子们并无心欣赏。
阿晴看着唐明缠着绷带的左手,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向他的师父询问出声:
“师父,您的手还疼吗?”
唐明轻笑着摸了摸阿晴的脑袋,笑道:
“毒已经解除了,慢慢恢复就能痊愈,不必担心为师。”
在安抚好阿晴后,操心的星罗班师父又转头看向另一旁的白糖。
他急匆匆地冲在前头,时不时还会催着引路的画师再走快一些,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
小白猫的肩头坐着晴云的纸片猫,它依旧失落地低着脑袋,好似还在为同伴的逝去感到伤心。
唐明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才是最令猫担心的啊。
“也不知道录宗如何了……”
在最前方的画师看着那座屹立在远处的山峰,担忧地叹了口气。
大飞看了一眼白糖的脸色,转头看向画师,开启了这个话题:
“对了,您还没告诉我们洵怀镇和录宗发生的事呢。”
画师将洵怀镇陷入循环的缘由和欧阳曾经的故事娓娓道来,可无心听讲的白糖并未因此转移注意力。
他心中还挂念着那不知身在何处的两只猫,却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白糖、白糖。”
小白猫不可置信地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那个迫切想要看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