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夏。
昆仑山外，距离最近的一个城市中。
一位身着白裳的少女面色凝重，正在城中缓缓前行。
正是昆仑墟的那位天女。
她的视线在这座函夏城市中的建筑上扫过，眼底流露出难以遏制的震惊，以至于走走停停，前进的相当缓慢。
这沿途以来，她的所见所闻，和数百年前的光景截然不同。
在她刚拜入昆仑山那会，尚不能受山上的饮食，上一任天女就时常带她下山，来到山脉周围的函夏城镇中，购买肉食蔬菜。
那时的人类城镇，多是小摊为主，依靠房子的营生，多是些茶馆酒馆，或是些颇有资产的行业所开设。
尽管时不时有朝代更迭，年号更改，可那些改变终究是些微小处的变化，城镇的主基调并没有发生根本的改变。
建筑的大小亦是如此，人流也是如此，最多就是六十和一百之间的区别而已。
而像一些大型建筑，在她尚在人间活动的那百余年，全都是未曾变化。
后来的朝代大多不会拆除，而是进行相关修缮，继续使用。
秦时明月汉时关，先朝建立的长城，会比变成后朝依仗的壁垒。
但眼前的城市，和少女记忆中的函夏城镇，可谓是溪水和汪洋的差距。
数百年前上山时，城镇中的那座巨大的建筑，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更为雄壮的钢铁丛林，一栋栋比印象中的皇宫还要高大的大楼拔地而起，数以万计的凡人在这些建筑中穿行。
他们的神情大多无比平淡，却乘坐着堪比寻常修士速度的座驾，朝着四面八方前行着。
远处的高架桥上，一尊钢铁巨龙般的死物正以少女也惊叹的速度，穿过巨大的山洞，越过身下的长河，朝着远处极速前进着。
数百年未曾出来走动的少女，被眼前这翻天覆地的改变所震惊，她一时间难以相信自己的双眼。
望着这城市中的一幕幕，少女有些失神。
昆仑墟近些年招收的弟子，多是些在昆仑山中遇难的孩童。
所以，这还是少女阔别千年以来，第一次看到山外的景色。
难怪玉青要来跟我一起，还露出那么担心的表情。
原来如此
少女无声的叹息着，回过神来的她缓缓收回视线，嗓子有些干涩。
她想找人询问些关于当朝皇帝的事情，但面对眼前的景象，一时间也有些无从开口。
毕竟，在她的印象中，当街谈论皇帝对普通百姓来说是大忌讳，少女不想连累这些无辜的凡人。
不过，山下的灵气确实不同于数百年前的那般稀薄。
即便是少女这般修为的大神通者，竟也没有那种身陷死水的感觉。
少女抬手抓了抓面前的空气，露出些许笑意。
她随即顺着道路，一边向前行走，一边在脑海中思考相关的解决办法。
昆仑山不会那些召来本地山水神灵的方法，因此只能从人的角度下手。
不如问问看这附近有没有远近闻名的修行者，自己向他打听些当朝皇帝的消息？
这个想法刚刚自脑海中萌生，就被少女摇头否决。
还是算了。
凡人的消息通常有些闭塞，见识也不够宽广，很容易把一些江湖骗子当成所谓的老神仙。
在少女的记忆中，刚上昆仑山那会，自己听闻山下的城镇中，来了一位神通广大的大法师。
不但号称能够医治百病，还能撒豆成兵、点石成金、隔山打牛等等道法。
彼时的少女豆蔻年华，刚拜入昆仑山，正是渴望学习更多道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