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茬闹事的？
但仔细一看，这也不像啊。
这些牧民们个个手里拿着东西：马奶酒，牛肉干，皮雕，甚至还有马具之类的。
一见到欧阳烟出来，原本躁动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
被他们用期待又惊喜的眼神锁住，欧阳烟莫名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
“叔，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巴雅尔老人脸上的烦躁立刻一扫而空，他换上一副笑脸，对欧阳烟说：“没啥，这不是听说你要走了，大家都来感谢你呢，送你哈哈，送你呢。”
“感谢我？”
欧阳烟明显不信。
她分明看见有几个牧民，在听见巴雅尔老人的话以后，马上就张嘴想否定的样子，却被巴雅尔一记眼刀给吓得嗫嚅着不敢吭声了。
这分明是有事相求于她。
“对对！就是感谢你嘞！”
巴雅尔老人撇开人群，带着欧阳烟朝草场外面走，那些人就捧了东西，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我今天一早就给场部去电话了，王主任说他待一会儿就来接你。”
巴雅尔老人看了看天色，“算时间，估计现在也该到了。”
“他来接我？”欧阳烟有点儿惊讶，“他亲自来？”
“电话里是这么说的，咋了欧阳姑娘？”
欧阳烟摇摇头，“没事。”
就在这时，欧阳烟无意间转过头，看见身后的人群里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昨晚给自己带路，还帮自己说话的那个大婶。
大婶手里牵了个小丫头，脸蛋给养得跟红苹果似的，穿着合身的袄袍，两只粗短的小胳膊端着，怀里抱了只雪白雪白的小羊羔。
欧阳烟一看，一颗怪姐姐心立刻被萌得泛起甜意来。
那大婶看欧阳烟瞧见了自己，惊喜地抬手对她招了招，又碍于巴雅尔老人的警告，旋即又放下手，讪讪地在围裙上抹了两下。
欧阳烟终于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着那头咩咩叫的小羊羔，她已经知道这些人来找她是做什么的了。
欧阳烟还是停住了脚步，在巴雅尔等人疑惑的目光中，她蹲下来朝那个小丫头招了招手。
小丫头也不认生，抱着羊羔颠儿颠儿地就跑了过来，两只手把羊羔举到欧阳烟面前。
“羊咩咩！”
“嗯，羊咩咩。”欧阳烟摸了一把她细软的小辫子，把蔫儿不拉几的羊羔接过来，搂在怀里查看。
“咩咩病病……”小丫头两条细细的眉毛忧愁地耷拉成八字。
“没事儿，姐姐给咩咩看看好不好呀。”欧阳烟一边查看羊羔的眼结膜和口唇颜色，一边温声细语地哄。
也不知道是在哄小丫头还是小羊羔。
巴雅尔老人瞧着她的动作，迟疑道：“欧阳姑娘……”
“没事儿的叔。”
欧阳烟冷静地捏了捏羊羔水肿的头和肚子，神色如常道：“叫大家把有病的牛羊都牵来吧。”
她说完，把小羊羔递还给小丫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脏污。
“啥，啥？都叫来？”
小丫头扭过身子晃晃悠悠跑回了大婶身边。
欧阳烟看着她胖嘟嘟的小身影，眼里带上了笑意。
“嗯。反正王部长还没来，趁着我在这里，能给大家帮帮忙也是好的。”
欧阳烟温柔地朝巴雅尔老人笑了笑，接着走到大婶旁边。
“婶子，这小羊羔没啥大毛病，就是有点儿缺铁性贫血，你回去以后多给它喂点儿红糖水。”
欧阳烟弯腰歪着脑袋跟小丫头对视：“咩咩羊没事儿，姐姐一会儿给它打一针就好了。”
“真是麻烦你了啊欧阳妹子。”大婶很是不好意思，“你看这，你都要走了，还这么麻烦你。”
“这不算什么大事。”
欧阳烟轻轻摇了摇头。
她望着渐渐散去的繁星，视线抬升又看向蔓延无边无际的草原，清晨的凉风吹动了她鬓边乌黑的发丝，没人知道她沉静的面庞下，在思忖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