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人在靠楼梯的大桌坐了下来。
王乙细细看去。
只见八青年统一装束,都是青色长衫,配着白边的衣领。他们都配有一把长剑,一样剑鞘,一样剑柄和配色的长剑。
他们八人中,以看起来最年长,约莫二十五六岁的那明朗青年为首。就是他先拖着那个蓬头垢面的化子,最先进来的。
那化子实在肮脏,烂衫里是肉眼看得见的,有白虱子跑进爬出。
面上有黄,有灰,还有黑,看着像是多日泥尘糊了面,再混上了自己鼻涕眼泪。
是看着的恶心。
旁边一桌已经上了菜的客人,急忙把桌移得远了一些。
还有两桌没上菜,没给钱的,急忙拿上东西起桌,离开了这酒楼。
“客人!你们这”店伙计上前,看着那化子,欲言又止。
“怎么!我们会少了你酒钱吗?”领头明朗青年“啪”地一声,拍了个银锭到桌子上,“快,先给给我们先上九坛酒来。”
下面的掌柜,快步上来拉开了伙计,嘴里赔罪道:“客官多有得罪,这伙计昨天才来的。你们的酒马上就到。”
然后,指指他们的长剑,低声教训着伙计不懂事,安排了去拿酒。
王乙看得分明,那化子脚步虚浮,腰间、背上都没有什么小布袋,只在脚边牵着个小猴子,不会是什么丐帮的化子。
而八青年都配统一长剑,明显是江湖人,不知怎么会和那个化子混一起,
见得伙计去了拿酒,其中一青年站起,对领头青年说道:“大师兄,你大早上叫那么多酒干什么!我们每人又喝不了一坛那么多。”
领头青年说道:“不怕!你们喝不完,还有我,还有这位老兄。”
问话青年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坐了下去。
此时,又有一个瘦骨青年,指着化子,对领头青年道:“大师兄,你刚才都说好了,一两银子喝他一口酒。现在,你一口都没喝完,他葫芦里的酒就没了,真的他陪你钱才对。咋滴咱们还破这费,请他喝酒。”
这瘦骨青年,随着说话,还会不自觉地耸起肩膀,像半个驼子。
领头青年回道:“六猴儿,我刚才虽然只是一口,但却是喝光了,他半葫芦猴儿酒。”
又指指化子面上泥垢中的泪痕,道:“瞧他这么着急,定是个好酒的君子。既然喝光了他,这个好酒君子的葫中之酒。那我这个君子剑大徒弟,自然也得显示一下君子的风范,要请他喝回一个酩酊大醉。”
王乙清楚这群是什么个人了。
他几筷子夹完盘中的最后几块牛肉,一口喝完杯中酒。
然后,起身向楼梯走去,嘴里还骂骂咧咧大声道:“什么酒君子,剑君子的。我看就是伪君子,一个伪君子,教出一群小伪君子。”
八个青年听闻,顿时面色极为不悦。
他们的师父叫君子剑,最是避忌别人什么“伪君子”。
瘦骨青年六猴儿最先发难,他起身挡在王乙面前,嘴上骂道:“你这毛头小子,看你一脸忠厚,为何满嘴喷粪。”
王乙咧嘴笑道:“嘿嘿!急了!你带这个一身肮脏、满是泥垢虱虫的乞丐,进这清净洁雅、饭菜入口的酒楼来,还说他是酒君子。不是伪君子,是什么?
我且不说,他是因为好吃懒做,还是生活所逼成的乞丐。
现在是五六月,天气并没严寒,衡阳东有湘江,北有蒸水。你们既然是他的君子朋友,那带他来酒楼前,为何不先带他去清洗干净。
情感是把这酒楼的客人赶走,酒楼老板的损失,与你们没半点关系是吧!
还有常言病从口入,客人在这里张口吃饭,你们这酒君子泥尘虱虫满酒楼飞舞时,不知带去了多少疫病。
情感这些客人若因此得了疫病,也没痛在你们身上?
你们就凭手有这上那么一把利器,能使个什么伪君子剑,就来恐吓这些伙计、掌柜、客人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