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冲的,便是太后亲兄长的儿子和皇后长兄的儿子。
太后从竹息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知所措,她与皇帝的母子情本就不深,这两个人她最多救一个。
“竹息,你将这个送去养心殿,然后”,太后拿出一个平安锁,这是当初雍正出生时,她准备送给雍正的,想必看到这个,皇帝会明白她的意思的。
竹息拿着东西迅速去了养心殿,雍正看着手中的平安锁,自嘲一笑,皇额娘的心中装满了家族大义,可还记得自己是她的亲儿子。
“太后可还说了什么”,雍正淡淡地问道。
“娘娘说乌拉那拉少爷年少不知事,犯下了错也情有可原,还望皇上宽恕处理”,竹息恭敬地回道,心里却觉得太后糊涂,为了别人耗尽了和皇上之间的情谊。
“朕知道了”,雍正心中嗤笑,二十岁了还能算年少不知事,皇额娘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这个东西你也一并带回去吧,这平安锁年岁已久,瞧着也不大好看了,叫太后扔了吧”,雍正对太后已经彻底失望了。
竹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奴婢遵旨。”
回到寿康宫,竹息将雍正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太后,太后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愣住了。
“皇帝这是想跟哀家断绝关系吗?!”太后太过着急,一时气息没喘匀,胸口不断起伏。
“太后息怒,皇上一向孝顺,只是在气头上而已”,竹息微微拍着太后的背部,防止她一口气喘上来,直接走了。
太后眼眸沉沉,从雍正登基后,他们母子俩之间的矛盾都是因为阿宁,这次她的怒火无处发泄,便将一切都怪在了阿宁的身上,让太医给阿宁加重了药量。
不料就是她这个一时气急的举动,葬送了自己和最爱的十四的生命。
药量一加重,阿宁的身子就受不住了,直接病倒了。
这夜,雍正照常宿在了阿宁的宫中,两人在房事之后便相拥入眠。接近子时的时候,雍正感觉怀里的人呻吟不断,身子也不停地扭动着。
“怎么了?”雍正被阿宁的动静吵醒了,先是用手轻拍着阿宁,柔声问道。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雍正感觉不对,便摸上了阿宁的脸,这一碰,让他瞬间睁开了眼睛,阿宁的脸非常烫。
“苏培盛,叫太医!”雍正立马坐起来掀开被子,让守夜的宫女掌灯。
离得最近的灯被点亮,雍正才看清阿宁的脸。
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冒着汗,嘴唇也干的有些起皮了,明显就是发热了。
颂芝听到消息,连忙走了进来。看见阿宁的样子,她第一时间端了一杯温水给雍正,让他给阿宁润润唇。
然后又出去打了一盆热水来,湿了帕子轻轻给阿宁擦着。
“太医怎么还没来?!”阿宁一直难受地呻吟着,雍正心疼坏了,怒吼道。
太医才刚到殿门口就听见了雍正怒气满满的声音,吓得他连滚带爬地走了进来,“微臣来迟,皇上”
雍正打断太医的话,“都什么时候了,还拘着这些虚礼。”
太医擦擦头上的汗,走上前给阿宁诊脉,“娘娘这是受了寒,只是”
太医心中呐喊,这种腌赞事怎么就被他碰上了呢,“只是从脉象来看,娘娘的发热还有药物所致。”
所谓是百密一疏,太后机关算尽,却没料到阿宁会突然发热,而负责阿宁身体的太医,也就是太后收买的那两个太医今夜不当值,事情就这么暴露了。+
“苏培盛,去查!”雍正的声音平静,要不是他的脸色十分难看,谁能知道他在生气。
苏培盛胆战心惊地接了任务,心中不住哀嚎,又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对华妃娘娘下手啊,不知道那是皇上的心尖上的人吗,且瞧着吧,宫中又要没一大批人了。
“去开药吧,颂芝,你跟着一起去”,雍正拿过颂芝手中的帕子,吩咐道。
“夏刈,你去查查皇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随着雍正的声音落下,殿外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太监走了出来。
“奴才遵旨”,夏刈应了一声,躬身退到了殿外。
“小厦子,今日罢朝,你待会儿去传旨”,阿宁这个样子雍正实在是放心不下的,而且一日不上朝也没关系。
过了一会儿,颂芝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雍正舀起一勺,吹凉后送到了阿宁的嘴边。
可能是阿宁对苦药的恐惧太过深刻,尽管人还是昏迷不醒的,面对送到唇边的药,嘴是死活都不张。
雍正叹了一口气,“怎么就这么怕苦呢?”
喂不进去,只能用其他的办法了。雍正挥手让颂芝等人全部退下,自己一口一口地将药渡进了阿宁的口中。
药效发挥地也算快,晌午的时候阿宁就醒了。
经过一夜的高热,阿宁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唇部干涩,脸色苍白,不复往日的活力。
阿宁一醒,雍正就发现了,为了避免阿宁醒来自己不在,他直接把奏折搬到了翊坤宫。
“阿宁,瞧瞧这个”,雍正先端了一杯水给阿宁润润嗓子,而后把一道明黄的圣旨递给了阿宁。
阿宁展开一看,是晋位的圣旨,只是这位分是不是不太对,“皇贵妃?!皇上没有写错吗?”
面对阿宁的惊呼,雍正轻轻一笑,“圣旨怎么会写错呢?”
阿宁知道雍正肯定会给自己晋位,但她以为是贵妃,没想到会是皇贵妃,皇后可还是好好的呢。
“多谢皇上”,阿宁也不矫情,雍正圣旨都已经写好了,事情肯定是定下来了,不如欣然接受好了,反正她也是受益人。
“过一会儿我就让苏培盛去晓谕六宫”,雍正轻轻揉了揉阿宁的头。本来他的确是准备封阿宁为贵妃,等时机到了废了皇后,再封阿宁为后。
但阿宁这一病让他有些心慌,他总觉得是以前的欢宜香坏了阿宁的身子,对她的愧疚日益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