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为了庆祝张安的‘投奔’,董卓军举行了一起盛大的宴会,更是在帅帐之前还架起了篝火,几名西凉将士各自饮酒作乐,好不快哉。
期间李傕郭汜华雄等辈,更是一个个拿着酒碗跑来和张安敬酒。
一来,是要向他们这位新加盟的‘军师’示好,表示他们愿意随时听从调遣。
二来,则是对张安那诡异的步法极为感兴趣,想要借机让张安指点他们一二。
对此,张安表示酒随便喝,但是武艺却传不了一点。
没有办法,几名西凉将领眼看无机可乘,只得借酒消愁,结果一个个喝得醉眼朦胧、七倒八歪,最后还是张安不辞辛苦,给他们叫来亲兵扶走休息去了。
忙忙碌碌地看人走远,张安这边又吃了点东西,随后和徐荣言语两声便一个人走回到董卓给他安排的营帐里去了。
行军打仗,自然一切从简,这营帐的占地不小,张安来回走了两步估计至少也有个几十平的样子。
一张床榻、一副桌案,角落里还摆放了一个书架,上面堆着几本竹简。
张安走过去打开看了看,发现是什么《春秋》、《战国策》一类的书后,他便又放了回去。
想来这些是董卓担心他会无聊,这才特意送过来的吧,不过很可惜,这些书张安早在小时候就看过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兴趣重温一遍。
在书架的旁边,还有一只扣起来摆放的大木桶,根据张安的猜测,这应该是洗澡用的。
木桶的体型颇大,张安比划了一下发现,貌似这木桶里面可以容纳进去至少两三个人的样子,看起来这董卓即便是在军营里也是挺会享受的那一类人。
嗯,鸳鸯戏水、二凤戏龙这一套,他可都还没体验过呢。
笑了笑,张安又在营帐里绕了一圈,将门口两名值戍的士兵叫了进来。
“麻烦帮我烧些汤(热水)来喝,辛苦了。”
两名士兵闻言愣了一下,在军营里那些将军们哪个不是拿酒当水在喝的?即便是战时禁酒,那也是直接喝冷水,没听过有人要求喝热水的。
不过他们毕竟是董卓派来的亲兵,很快时间便反应了过来,朝着张安唱了声喏,随后便各自去忙碌了。
见此情形,张安也就走回到营帐里等候。
过了一会儿,一阵脚步声渐渐行至张安营帐之前,张安心有所感,头也不抬地说道: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一坐吧,让大名鼎鼎的文优先生替我倒水,在下可是颇感惶恐不安啊。”
听到声音,帐外那人失笑一声,端着一个还冒着些热气的大壶走进营帐。
而这来人,便是今日张安在帅帐里见到的那位董卓女婿——李儒李文优。
“元平先生还真是神鬼莫测啊,在下贸然前来,先生竟然连看都没看一眼,便猜出了在下的身份,实在是让儒愈加钦佩。”
“呵,文优先生言重了,”张安笑着摆了摆手,“我哪里有什么神鬼莫测的手段,我只是知道今天晚上,你这位董卓军第一谋士一定会来找我谈心,所以我才让那两名士兵去寻些事情做,果然这就把你这位大谋士给引出来了。”
“哦?哈哈哈……元平先生可真是一个妙人啊,既然如此,元平先生不妨再猜猜,猜猜儒今夜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文优先生真的要我猜吗?你就不怕我猜出一个,你李文优心生妒忌,所以深夜前来把我赶走的假设吗?”
“哎,元平先生未免也太看得起在下了,”李儒闻言,连忙笑着摇了摇头,“而且,先生你也未免太看不起董公了。”
“董公于儒,有天高地厚之恩,不仅将儒从一介白面书生提拔到如今的地位,更是许以爱女,有这份重视在,儒又岂敢做那些有害董公利益的事情呢?元平先生啊,你还是不要开在下的玩笑了,儒相信……先生应该知道在下要说些什么。”
“不愧是李儒,李文优啊,这等才智即便是放眼天下,也少有能与你匹敌之人……”张安上前,伸手将李儒手中的水壶接下,又取出小碗,给二人各自倒了一碗,这才重新坐了回去,
“文优先生此来,想必是因为在下那三个条件的关系吧?”
“不错,元平先生之才胜我十倍,在下早先与董公商议的计划,如今先生也能制定出来,由此可见……其实先生和我们是一类人,都是……希望那些世家豪强死的人,”
说到这,李儒的眼神突然一寒,声音也随之低沉下来,
“只不过,儒想不明白啊……以先生的眼界,既然能制定出招揽吕布的计划,又可以在世人之前探听出皇帝的身体状况,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犯了糊涂呢?那些世家,又怎么可能是这些粗浅手段就可以制衡得了的呢?”
“这些人无一不是口中仁义道德,私下里男盗女娼之辈,能跟随汉朝延续四百年,这些人绝对不是痴傻之人,就算按照先生所言,对他们予以招揽,可是后续定会迎来反噬,毕竟……这天下的话语权可是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上。”
“按照元平先生所说的计划,去山东赈灾,可是偏偏这山东之地乃是那些世家的大本营,这些人有了粮食,又怎么可能会发给受灾的难民呢?怕不是粮食才一发下去,他们便会第一时间召集军马,以锄奸惩恶的名义反攻洛阳了吧?”
一语说罢,李儒满脸失望地摇了摇头:
“在下本以为先生乃我等同道中人,结果却不想先生竟如此包藏祸心,想利用那些世家豪强的野心置我等于死地,如此蛇蝎心肠,先生对得起董公的一番热忱之心?”
“莫不是,先生准备以此殉道,为我西凉十万大军陪葬不成?”
‘唰’的一下,就在李儒把话说完的一刹那,别在腰间的宝剑就被其径直拔出,
“如若先生不给在下一个说法,那即便先生武艺高强,也别想活着走出我董卓军的大营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