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荣被我这声叫,愣了一愣,停住了脚,一动不动,可能从来没有人这么和他说话。
旁边的一众机手也停了下来,转瞬又同时回头,诧异的看着我。
石荣从旁边的刨台上拉出一根方条,一手抓着,一头着地,就这样拖着慢慢的向我走来。
一众机手也跟在他身后。
我左手撑地,稍稍往后挪了下,正准备出手穿刺他拿方条的手,不料后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
“都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去吃饭”
石荣一听赶紧把方条往刨台上一杵,若无其事的回头说了句:
“长好”
众机手也连忙低头叫道:
“厂长好”
只见一个五十多岁。中等身材,灰衣灰裤,油亮的头发往后面梳着,神态威严的中年男子站在众人面前,身后还跟着表哥和另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这时表哥从众人的中间快步走向我,走到面前急忙蹲下身子,着急的问道:
“莫离伤到哪啦?”
我指了指已经肿得老大的脚说道:
“砸了一下脚 没什么大碍”
我这么说是为了不让表哥担心,毕竟第一天上班就出了这事。
表哥看了下我的脚掌,有些埋怨的说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说完起身扶着我站了起来。
这时候石荣他们都走了,工人也都走了。
表哥扶着我走到厂长身边,对厂长说:
“申厂长,我弟受了点伤,可能要请几天假,”
申厂长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
“严重吗?怎么搞的”
我连忙回答道:
“不严重,休息两天就好”
想了想接着说:
“有根木头有点滑,一时大意了,没拿稳砸到脚了”
我暂时不想告诉他们真相,主要是怕表哥为难。同时我也相信自己能解决。
今天要不是表哥他们来得及时,石荣的双手早就废了。
申厂长点了点头,对表哥说:
“叫他回去养伤吧,伤好了再来,不算旷工”
表哥扶着我走出厂房,走到门口处,我问表哥:
“表哥和我说下石组长呗”
这个石荣我是不会放过他的,但我得知道他为什么恨我。
表哥附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说”
到了宿舍,我擦完身子,表哥取来一瓶“正骨水”给我抹上,然后用热毛巾敷住脚掌,顿时好受多了。
昨晚我和阿林把桌子移走,重新装了铺床,所以宿舍里已挤得满满的。
我侧靠在床上,表哥坐在阿林床边给我讲起了厂里的事。
原来这个厂有一个正厂长,就是刚刚那个申建军申厂长,还有两个副厂长。
一个姓钱,主要负责外联,不常驻厂里,多数时间都在桂北市。
还有一个姓刘,叫刘波,去年刚调来的,就是石荣的姐夫,听说这个刘波和工业局的某个领导很熟。
里两年评选一次厂长,申厂长已经连任二届了,往年都没人和他争。
今年不同,刘副厂长要争这个位置,好多厂里的部门他都安插了自己人
车间主任有两个是他的人,石荣就是他安排进来专门笼络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