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雷,该回屋休息了!”顾冉对木雷说。
“好的。”木雷很乖地回答,他在玩扑克牌,故事扑克,这时他果断地放下扑克,站起身向他的卧室走去。
“你们能保持从前的习惯,这很难得,很美好。”徐子良赞赏着说。
“有条件保持的时候,当然还会坚持,等到没有条件的时候,再说那时的事。”顾冉微笑着说,
饱足让气氛变得温馨与欢愉。
顾冉站起身,送木雷进卧室,接着从门旁的挂衣架上取下一只布袋。
不用问,徐子良也知道布袋里装的是什么。
他的报酬,两盒罐头。
“你一定明白,我有事需要您的帮助。”顾冉将布袋递交给徐子良时说道。
“是的,你可以说了!”徐子良回答,他一直等到现在,天色已经快黑了下来,就是为了等待顾冉真正要拜托给他的事。
“你所见的美好,你所说的,我一直坚持到现在的文明与美好,它无法再继续坚持下去了。”顾冉说。
“食物即将消耗光了吗”徐子良问。
“我的生命之光不多了,癌症已遍布我的全身,我即将被它彻底摧垮。”顾冉说话的语气十分平静,显然她早已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有一种无奈的妥协。
天呢,又是癌症。徐子良脑子里掠过爱莫能助的无力感。
“别这么悲观,你还有孩子,也许奇迹会在你身上出现呢。”徐子良每次说话磕磕巴巴的时候,一定因为他也不信自己说出的话,即便是善意的欺骗,也会让他口舌无力。
徐子良心里有些懊恼,他嫌弃自己连安慰人的话都讲不好。
“是啊,还有孩子。”顾冉的微笑有种坚强。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徐子良本想上前拥抱一下顾冉,但犹豫一下,他并没这样做,毕竟认识还不到一天。
隐约中,徐子良对顾冉要拜托他的事已经有所感觉。
“我明白,接受木雷,对你的生活来说无疑会增加许多负担。毕竟,一个人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不用说再照顾一个孩子,这会给您带来很多困扰与负担,然而,在我目前的情况下,我确实没有其他选择,我需要你的帮助来照顾他一段时间,只要他能活着,我就感激不尽了。”
顾冉说出她要拜托的事。
“活着,这很艰难。”徐子良实事求是地说,他也是几次从严重的腹泻中逃脱出来,每一次都像一场艰难的重生,还有来自其他幸存者的威胁,他现在的噩梦里,还会反复出现医生那伙人。
“我也希望木雷能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要是他能做的,你都可以交给他完成,我相信,他一定会尽他所能配合你,他是一个听话和懂事的孩子。”
“我看出来木雷很懂事,不过……”徐子良露出为难的脸色,他从没想过,会有一个幸存者对他提出这种要求。
照顾一个孩子。
徐子良感觉他难以答应。
“孩子的成长环境应当是母亲的身边。”徐子良强调着说。
“我,活不到这个月底。在这之前,我必须保证他能和一个我信得过的人生活在一起。”顾冉依然眼神与语气坚定地央求徐子良。
“活,活不到这个月底?”徐子良有些难以置信地将顾冉的话重复一遍。
“是的,距离月底,还有五天。”顾冉回答。
“五天?你确定你的生命预期会在这个月底终止吗?可是,我觉得你的身体健康还是很不错的样子。”徐子良还是不相信顾冉的话。他疑虑地问道,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
顾冉点点头。
顾冉的身体状况,看起来并不像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样子。她的神态语气,从中察觉不到任何病痛或疲惫的迹象。她的皮肤仍然光滑而有光泽,不是绝症该有的状态。她的眼神明亮,带着活力,让徐子良很难相信她所说的是真的。
“我化妆了,看样子,你一定不了解女人,所以看不出来,我想给这个世界留一个并非病态的最后印象,虽然这个世界是病态的。”顾冉的眼神,这时终于有了一丝凄凉。
没有人甘于接受死亡。
末世里的幸存者,能够一路生存下来,就没有容易二字。
“明白了,想给孩子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吧!”徐子良终于有所理解。
当然也会为了她自己。
徐子良又这样心想。
“这样挺好。”徐子良说,说完,他感觉自己说出来的话和安慰这个词毫无关系,什么很好?是说化妆呢?还是这种人生结局?其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你叫什么名字?”顾冉问,相处这么久,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徐子良。”
“这名字好,很像是中国传统的名字,温润善良,友好亲切。”
“名字是爷爷起的,爷爷是农民。”徐子良笑着回答。
“所以名字和生活一样朴实。”顾冉回答说。
“是的。”
“所以,你考虑好没有,能不能答应我,在我离开后,你把木雷带在你身边一起生活?”
徐子良没回答,他压根没想过他带着一个孩子该如何活着。
说白了,他自己都无暇顾及自身,他更不知道如何照顾孩子。
“之前的那几个测试者,他们无一例外地都带着食物离开了,即使回来,也是企图夺走我们所剩余的食物。”
“你这种考验太过危险。”徐子良说道,“能把命保住都很幸运了。”
如果遇到一个心狠手辣的幸存者,也许她没有机会活到今天。
“可是这样最考验人心。”顾冉回答说。
“你通过了考验,现在很难见到你这种人品的幸存者,大家像是绝境中的动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