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来到厅前,乐家老爷嘱咐几句,便跟着这陌生小厮上了马车。
这马车却不是朝着卫府的方向行驶,反而是郊外,看这方向,倒是像:坎园。
坎园?那里倒是卫夫人的院落,可那里也是一人避暑的去处。
马车停下来,乐霖便随着仆人进入坎园的润祥楼,这润祥楼旁有一个墨池,传言卫玠练字,将池水染黑。
瞥了一眼那墨池,抬头看向墨池凉亭处的白衣公子。
果然是他……
呵……
搞得这么神秘……
乐霖走向凉亭,站在卫玠面前,此时他额间的红肿大如桃子,竟生生的将他那桃花大眼压成了一线天。
眯缝眼的卫玠已然毫无半分美感。
即便如此,这卫玠到底是一个爱墨之人,寻着墨香的味就站起了身,微微弓着腰,朝着她手中食盒而来。
这食盒有三层,每一层有六盒墨香。
尽管他看物很费劲,可是他嗅觉未散,寻着味,准确无误的握住食盒,打开食盒盖子,贪婪的看着盖子下那淡淡幽香的墨香。
只是这六月骤雨,还未欣赏,雨滴落下。
乐霖还未反应过来,卫玠已然抱着食盒就跑。
可他脚底下却有石子,一个不稳,食盒抛出。
她本是要感慨摔个粉碎的墨香。
这卫玠硬是眯缝着眼睛,长手一伸,抓住食盒,长腿横踢,堪堪接住坠落的墨香盒。
随行小厮赶忙跑来,接过墨香盒和食盒,朝着亭子跑去。
卫玠心中自是舒了一口气,只是眼神不济的他,没注意脚下生了苔藓的青石台子。
一个不稳,身子朝前,硬生生摔了个狗吃屎,
但他双手硬撑着,不让身体垂下,快速侧身翻坐在草地上,赶忙捡起地上坠落的墨香盒,那一线天的眯眯眼中展现出了可惜的神色。
他,却是个墨痴。
“卫公子,不知你这番神秘唤妾来,是为何?”乐霖走向亭中,瞥了一眼这瓢泼阵雨,看向那毁了容貌的卫玠。
“如你所见,本公子被蜂毒残害,无法出门。”卫玠轻咳一声,带着怨念,仿佛这一切都是乐霖的错。
“哦?被马蜂蜇到是卫公子脚程慢了,还怪妾不成?”
“不怪吗?众目睽睽之下,乐家小姐,你施针救治,却也以香疗疾。若是被人知道,本公子闻到你这香粉才导致这番容貌,不知……你‘三七’医馆的香粉可还有买主?”话倒是绝妙,只是卫玠看错了方向,对着亭中一个木柱子说的煞有其事。
让这威胁之语显得滑稽几分。
“卫公子,妾在你的左手边,前方是木柱。”乐霖好心提醒道。
“嗯?咳咳……”卫玠强迫自己聚光,朝着自己左边巡视一番,才找到乐霖,又清咳几声,“所以乐家女郎,你必然要治疗本公子,而且是隐疾和新伤一起。”
乐霖看着这毫不讲理的卫玠,呵,这威胁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卫公子,你不怕惹恼了妾,妾一个不小心,让你追悔终生?”乐霖笑意森森,糯米牙在阳光下更是森森白光。
“这坎园虽是姑母的园子,却也是我常来之处。如今,这园中唯你我二人。你若负我,望门寡还是守活寡,随你选择,本公子大度,自是不怨。”卫玠笑了起来,却因为笑将那本是一线天的眼变得闭合了。
这在华春苑吃瘪的卫玠开始反击了?
好,好的很。
她就知道,下帖给爹爹,准没好事。
“卫公子,你可别忘了,这坎园下帖的是你姑母,你当真让你姑母颜面无光?”
“你乐家虽说门当不对,却也有点门槛,再说你那父亲正打算寻两门好亲事,为你那弟弟做些桥梁,自是不会阻挠。”卫玠得意的抬起下巴,看想乐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