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凄厉的尖叫声伴随着血光。
五皇子跪在地上,脸色煞白,断手处鲜血汩汩,痛的不断惨叫。
凤鸣蹙眉,上前割断了五皇子的部分衣料,塞进了他的口中,堵住他的尖叫声。
圣上面前,怎由他大喊大叫?
不追究其袭击之罪,只要他一条手臂,都是看在他是皇子的份上了!
喜春被吓得浑身僵硬,浓郁到几乎做表情都会掉粉的脸蛋上染上了些许大仇得报的快意。
若不是五皇子当年打断了许郎的腿,断了许郎的财路,他又怎会郁郁不得志,最终病故?!
这世间没有人可以为她这样的低贱奴婢伸冤,唯有靠自己,依附恶人,再以恶治恶……
喜春忍住心头的恐惧,对皇帝露出一个自己最为习惯的微笑,“皇弟,夜里风凉,不若先回殿中……”
“不像。”皇帝目露清亮,像是一下醒了,盯着她的脸看,打断了她的话,“你眉毛不像,还比她胖。”
“她不会在脸上浓妆艳抹,更不会关心我……”
喜春心头一凉,对上圣上的目光,坚定的咬破一直压在舌下包了毒药的胆囊。
美人软软倒下,香消玉殒。
凤鸣上前,快速检查一番,道,“是服用了提前藏在舌下的毒药,毒是常见的,民间用来毒老鼠的,似乎药性更强烈。”
“无甚所谓了。”皇帝像是累了,懒得看地上的一脸崩溃的五皇子,“把她拖去喂狗,至于这个……关进宗人府吧,以后别出来碍朕的眼。”
一个皇子而已,他还活着,要多少皇子没有?
至于这个女人如何得知自己的喜好……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是皇帝,只有别人来琢磨他的,没有他去思索别人如何琢磨的。
一天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就能享受一日的富贵荣华,不需要担心自己的性命是否会被哪里的人夺走。
皇帝打着哈欠,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完全不记得殿中还有一大群因着宫内团圆宴名头而来的宾客。
只有五皇子在那崩溃哭喊,“为何圣上在这里,为何喜春在这里?!她有了我的骨肉,为何……为何会如此?!”
他再如何毒辣,也不过是个在只有两个人时,才能将毒手下在比自己更弱的女子身上的小卡拉米。
还未及冠,未出宫建府的他也只能在京城中搜罗一些被世家不要的‘幕僚’。
未经过专门对皇帝的培养,又甚少经事,在碰到一个专门针对他的陷阱时,自然毫无防备,一脚踏入,再被重创。
没了一条手臂,他已经失去了竞争皇位的资格,但他还有个做皇后的母亲,一个太子热门的兄长……
姜嫣绝不会让他有机会找到背后的自己,也不会给他机会再去辅佐那个封为淮阳王的二皇子。
关入宗人府后,他就不会再有离开的机会。
五皇子还在原处哭喊,脑袋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是被什么人用什么方式算计了,凤鸣只能捏着鼻子令人去喊了魏公公来,把人拉出去,这才继续隐藏起来,照看不靠谱的皇帝。
假山前的闹剧结束,脸色煞白,胃里有些许不适的董小姐忍不住动了动,想从假山上下来。
姜嫣按住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外面。
董小姐看过去,隐约听到树后有交谈的声音,她又马上安静下来,继续当山上君子。
……目睹了皇家秘辛的蔺如只觉得有把看不清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仿佛一呼一吸之间,血就要沿着有点粗的脖颈流下来了。
他第一百七十五次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找死的跟在叶如屏身后,好奇这个有美名在外,世家的嫡子都推崇的家伙想做什么。
叶如屏就算要找个角落上恭房,都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蔺如杀人一样的目光落在叶如屏的身上,后者却半分没有注意,只觉得浑身发凉。
今日他本来打算让叶如霜去攀附一下五皇子,能进对方的后院最好,若是不能,委身给五皇子,做个玩物,也方便他借叶如霜去插手内宫……
可,可他还没有看看内宫是不是藏了一根黑手,五皇子居然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