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冷落就算了，弟弟还那么小……
姜榕咬紧牙，下定决心，“吾，吾现在就回去做！”
“七弟，你等着！”
姜榕急匆匆拿着三字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钻研怎么雕刻出弟弟喜欢的玩具。
还好，弟弟的木雕师傅今日刚刚教了他如何制作刻章。
想要印字，应该跟印花差不多吧？
姜榕怎么抓耳挠腮已经与姜嫣无关，她对着自己院内的一盆植物默默发呆。
得闲来她这边的魏公公一进来就看见小家伙像根小萝卜一样蹲在地上，头上的总角鬓分在两侧，上面还绑了条素色的飘带。
魏昭走到她身后，冷不丁开口，“在看什么？”
姜嫣猛地回头，小脸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睛弯弯，盈满星光。
“公公！你来看堰郎了！”
语气里满心的欢喜，半点没有装的样子。
魏昭心里难免多了几分宽慰，这冰冷的宫中，又有几个人敢对他做出亲近的模样？
这个五岁的稚儿能装到这个份上，算是知道假的，他也难免有几分贪恋。
魏昭蹲下，顺着她的目光，盯着那盆植物，“堰郎这几日在忙什么？”
姜嫣低头，伸出手，一个个数着，“做木雕，做纸鸢，认字，还有……嗯，没了！”
魏昭视线下移，在她的发间转了一圈，实在难以琢磨他的心思。
“没交到什么朋友？”
哦，原来是为了六皇子来的啊。
姜嫣心里有数，忙道，“朋友？没有啊。”
“吾听闻六皇子这几日与你十分亲近，同吃同住，有时还抵足而眠……”
姜嫣抬起脸，神情天真，“六哥是堰郎的哥哥，堰郎是六哥的弟弟，如何称得上朋友？”
“你是女孩，男女七岁不同席……”魏昭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冷，整个人身上像是在散发冷意。
后面的奴仆早就远远退下，姜嫣这里的三个奴仆更是早就知道这个秘密，并失去对外传播信息的手段。
魏昭敢留她活着，就会把她的秘密死死守住。
他的话，音量小到也只有姜嫣听得见。
姜嫣神色没有半分的变化，“堰郎不是男孩吗？”
“姐姐，姐姐熬不过病症，早已死在了冷宫中……”
“说来也得谢谢公公，若不是公公，嫣姐姐的尸骨怕是无人能入殓。”
稚儿的神色过于平静，没有半分哀伤，透过黑白分明的眼珠，魏昭惊异的发觉，这孩子心里怕是真的感激他。
因为年岁太小，已经到了认贼作父的程度？
亦或是真的如那个废物一般，一点打击都受不了，选择放弃之后，颓废到江山都拱手让人？
如果这两者都不是，那就只能是稚儿多智近妖，从这个年岁开始为自己打算。
但如此年岁，有可能有这种心思吗？
魏昭并不相信这种蠢笨家族里，能诞生一个聪明人。
魏昭唇角微微上勾，“是，公公平日事务繁重，一时间忘记了。”
“那明日，公公带堰郎去拜祭一下姐姐？”
是真是假，吓一吓便知。
“好。”姜嫣点点头，笑的无邪又天真。
她知道，这人高傲又自负，就算猜到自己要拉拢他，也绝对自信不会被她拉拢。
有自己在前面挡枪，六皇子跟着自己这件事才会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独揽宫中大权的魏公公，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因水痘破相，失去继承大统资格，只想借着弟弟的名义，吃顿好饭的皇子呢？
对他而言，六皇子不过是有皇室血统的小蝼蚁罢了。
全然不记得，他也不过是从蝼蚁爬上来，饮血蚀骨，方才有了今日。
“堰郎想……拿多一盆这个，送给姐姐。”
姜嫣指了指面前的小植物。
植株并不算强壮，上面一朵小小的棉球袖珍又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