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坐在地上跟失了魂魄一般。自从王悦病重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是这一天真的到来了,他的心也空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王敦给他送来信。
王瑾拿在手里不知道是否交给王导。如果交给他吧,现在如此悲痛时刻,还要用这些琐事来烦扰他有些不近人情。
如果不交给他吧,贻误战机可就罪过大了。
王瑾又不敢私自拆开信笺看看是不是紧急要务。只好将书信放在怀里,把王导扶进屋里放在床上让他好好歇歇。
王瑾把书信放在最显眼处。然后给王导倒一杯热水端到身前。
这一夜王导坐在书房一夜没有合眼。等到第二天妾室进来一看吓一跳。一夜之间王导那漆黑的头发大部分变白了。乍一看灰白色头发显得面色憔悴不堪。
“哎呀!老爷您怎么变成这样了?可要节哀呀!快闭一会眼睛吧。这眼睛通红的都充血了。”
一声惊呼唤醒了意识混沌状态的王导。他愣愣的看着进来的人。
那妾室说:“老爷,外面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不要再看一眼?”
她没敢说看最后一眼怕再刺激到他,只说看一眼。
王导闭了闭干涩的眼睛摇摇头说:“不必了。你看着办吧!我就不看了,是他先走了不要我了,我还看他做甚?我实在是太累了要睡一觉,头实在是太疼了。”
这个妾室是接手王悦管家的那一位。她将王导放平到床上躺着,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冲门外喊:“王瑾,今天你留在老爷这里,外面那些事交给管家吧。先将府医请来给老爷看一看。”
说完走出屋去,去处理葬礼的事宜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将王瑾和躺在床上瞪着眼的王导。
王瑾看那双通红双眼,连忙说对进来送饭的小厮说:“快去把府医请来!”
小厮放下手中的托盘,答应着就出去了。王瑾算说到:“老爷,先吃一口垫垫肚子。要不肚子里没有食物会虚脱的。您这样大少爷走的也不安心呀!”
王导摇摇头拒绝了。眼泪刷刷地流下来:“王瑾,我的大郎走了,我再也看不到我的大郎了!”
府医这时走进来看见王敦哭出来了,心下放松一些。然后交代过一会将药送过来。之后也出去了。
王瑾在屋子里陪着宰相。帮助他整理桌上的文件。一看那封信自己被拆开打开放在桌上。
王瑾一边收拾扫一眼看见上面写着:“太真别来几日,作如此事,表诛奸臣,以峤为首。募生得峤者,当拔其舌。”
这信的内容是说:“兄弟,不是我老是生事。那温太真来这里住了些日子我好吃好喝招待他,他竟然杀人后潜逃回去,还跟皇上告我的状。竟做这样的事。我已经向朝廷上表檄文诛杀奸臣,以温峤为首的奸臣都要诛杀。如果哪个大臣敢支持温峤者拔掉他的舌头。看谁还敢支援他!……”
王瑾看见后心中一惊:“王敦这是又要借口找事。天下又要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他惊叹不已,看一眼刚刚睡下的丞相。知道他心累的不仅是痛失爱子,更心忧的是这天下又不敢太平了!
正担忧地看着他的时候。突然王导睁开眼睛说:“王瑾,快,快把桌上的书信快马加鞭地送到王含的手里。”
王瑾一看果然还有一封书信自己封好了。只等我发出去了。
王瑾立刻拿起来说:“是老爷,我这就派一个可靠的人送去。”说完走出书房去安排书信的事去了。
这边书信还没发出去,却说王敦那边早已经将讨伐温峤的檄文发送到皇上的手中。
皇上一看这王敦又耍这样的伎俩。上一次反叛是要讨伐刘隗,这一次又要讨伐温峤。
“还能不能换一个说法?要反叛就说反叛总是把借口说得冠冕堂皇。这整个朝廷里都是奸贼只等着他一个忠臣去追剿。”
皇上气愤地将桌上的一摞子奏折扫到地上生气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