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虽然您不承认用齐汝算计了臣妾,可除了您还有谁呢?就让臣妾也算计您一回吧,如果是您,老天会收了您去,如果不是,您就病痛一场,受点苦楚,当臣妾对不住您吧!”
一墙之隔便是红颜枯骨、恩仇难销,临死前勇敢了一次的高晞月嘱咐茉心将皇上刚刚坐的垫子烧了,不留半点痕迹。
而出了咸福宫外的弘历则是心绪复杂、激荡难平。
高晞月临死告发皇后的零陵香镯子,他又哪里是表面上的如此平静!
终究是陪伴在身边十几年的女人,当年的高晞月若不受宠,又怎会初封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
人之将死、往事便随风浮现,即使知道她心狠手辣、谋害皇嗣,但当初初进府时那娇俏明媚的模样依旧浮现在眼前。
若无如懿,想来他们也会如胶似漆、恩爱缠绵。
能干的父亲、绝丽的容貌、虽蛮横却也体贴动人、弘历当年也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动过心思的。
只是他的心太小、想讨好威严霸气的皇阿玛、要维持与熹贵妃的母子之情、需与嫡福晋琴瑟和鸣收拢富察一族人脉、还有青梅竹马的如懿常伴身侧、前朝纷争之下那点儿女情长便脆弱不堪,终是南柯一梦、再无转圜。
面对如今的高晞月,弘历竟有些不敢与她相对之感,只能单薄的留存她死后的颜面,不至魂魄难安、流离失所。
“皇上,咱们这是去?”
进忠看着皇上面色心里有了成算,便依照主子交代问道。
“去延禧宫吧。”
果然,是娴妃处,进忠敛下心中半分心思应是:“嗻”
想到那个毁了高晞月半生期待的镯子,弘历御驾往延禧宫而去。
即使如懿如今已经断了孕育希望,但终究还是不应让零陵香继续残害她的身体。
而最深层次的,弘历不能明说,皇后即使再不堪,也总要看起来贤德端庄才是。
这零陵香手镯之事,绝不能让如懿知晓······
延禧宫内,如懿少见的在看书,见弘历雪夜中突然驾临,面上装着惊讶,实际上对于皇上此行目的心知肚明。
“如懿啊,你这珠镯样式旧了、以后别再戴了,明日朕让内务府的人送个最好的翡翠镯来,再叫太医送些好的补品,让你补补身子,进忠,拿去扔了。”
“嗻!”
扔是不可能扔的,要不然今天为何要将李玉调开,由他伺候。
进忠恭敬的双手捧着手镯出去,然后便开始做戏,争取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巧合所致。
寝殿里,弘历与如懿聊天,寝殿外,孙敬扬与进忠装模作样的对着镯子检查~~
“如懿,你会算计朕吗?”
“臣妾愿与皇上永不相欺。”
······
这话昨日在延禧宫听着有多甜蜜,今日听到了孙敬扬的回禀后便有多讽刺!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一个杯子被主人狠狠摔下,正正砸在了下首孙敬扬与进忠的身边。
进忠状似惶恐的跪地请罪,而孙敬扬则语气郑重的再次开口:
“经微臣检查,这手镯的机关中确实有零陵香,而零陵香也确实有避孕之用,只是这些零陵香乃是新旧混合,新药的制作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半年,药力充沛,不似多年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