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日暖阳好,满地是薄裳。
符清一夜未睡,神色依旧清明自若,灵力顺着徒儿的灵脉探入,一点点梳理着经脉,免得她发痛。
五指扣住灵芙手腕,目光顺着窗外晨光落在地上映照出的窗框景色上,带着暖意的晨曦将地上自己的法衣,混合着芙儿的法衣照得清明。
目光渐渐移到手腕上,她的指缝尖还残留着一丝微薄的猩红,如同钢针一般刺痛她的眼眸。
符清缓缓阖眼,救了芙儿这件事,她并不后悔。
只是这不该有的荒唐过后,究竟该如何收场便是一大难题,昨夜云雨之时芙儿所倾诉的爱意很轻。
却又如弱水般沉重,溺落万物。
她从未想过情爱,更是从未想过与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儿……
不论是从伦理还是道德上,皆是她一人之错。
未护好徒儿为一错,惹的少年情愫暗生又是一错。
她此生行得端做的正,怎就会如此一步错步步错,错错错!
皆是错!!
符清双眸忽然掀开一道缝隙,难掩的锐气透出,又在瞬间消弭,眼底化作一片茫然悲痛,这可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啊。
“嗯…”
怀中一道轻哼响起,将符清的情绪带了回来,她立刻垂下头来,轻声询问道:“芙儿,经脉可还会痛?”
灵芙原以为自己挨过那一遭,昨夜总总不过是一场美好的幻梦,此刻师父的声音清晰无比从耳边响起,她瞬间僵住。
接着混乱不堪的记忆像是倒豆子一般,在她的思绪湖面上乱砸,激起层层涟漪,各自交错,相互纠缠。
“师…父!”她瞬间挣脱符清怀抱,眼眸几乎难以维持住聚焦,水光颤抖着退开,朝着床内躲去。
下意识跪行大礼,将头磕在软被上之时,才发觉浑身就一层不属于她的单薄亵衣,身躯干爽清透,只是身下难忍酸软。
灵芙从未有过如此惶恐之时,她怕师父发现了她的心思,怕她厌恶自己,更怕她不要她了。
她自小在这里长大,天地之大,唯有师父所在的地方是家,倘若连师父都不要她了,灵芙不知该往何处去。
“弟子…昨夜痴心妄念,恐受…情药所害…!”她一字一顿,眼眸紧紧闭起,生怕滚落的泪水打湿了锦被,齿关打颤发出清脆声响。
符清靠坐在床边,有些愣神看着脱离开自己桎梏的手腕,目光最后凝在指尖留下的暗红之上。
“芙儿…”这终究是绕不过的事,符清想了一晚上,也没能拿出十全的方法出来。
最终还是想起小师妹她们,既然已然有了前车之鉴,未尝不可步此后尘。
此罪皆在她,便该由她一人担下。
“告诉为师…可有心仪之人?”她需要再问一次,在对方清醒的情况下,正式认真询问。
“我…”灵芙死咬住下唇,眼前是几厘米近的被子,她丝毫不敢将头抬起一分,生怕看见符清眼里的失望。
可昨夜该表明的情谊早已说出口,覆水难收,此番师父定然是要一个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