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邵雄借着酒劲,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当年逃亡路上的种种经历,听得邵荣和东方俐二人惊叹不已。
“想当年,我们被朝廷追兵追杀,一路逃亡,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头啊!不过,我们兄弟几个齐心协力,最终还是成功摆脱了追兵,来到了这卧虎山,占山为王,过上了自由自在的生活!”邵雄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这些年,我们虽然是山匪,但从来不欺压百姓,反而经常劫富济贫,深受附近百姓的爱戴!哈哈哈…”
“二叔,你们做的对!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就该快意恩仇,锄强扶弱!”邵荣举起酒杯,豪气干云地说道,“来,二叔,我敬你一杯!”
“好!干!”
这时东方俐在一边忽然说道:“二叔,我和他之前在山下碰见一个老农,他把你们描述得杀人不眨眼,还做什么人肉包呢!”
邵雄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比锅底还黑,一口老酒差点没喷出来。“哪个王八羔子敢胡说八道!老子是干过打家劫舍的勾当,可从来没动过吃人的心思!奶奶的,别让我逮到那家伙,不然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东方俐掩嘴一笑,眼波流转,故意逗他:“哟,二叔,您老人家别激动啊,我就是随口一说,您老人家身经百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一点就着啊?”
邵荣也跟着打趣道:“就是就是,二叔,你这反应也太大了点,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邵雄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两人骂道:“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敢拿你二叔开涮!看我不…”
话还没说完,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喽啰,连滚带爬地扑倒在邵雄面前,声音颤抖着说道:“大…大王…不…不好了!官…官兵…官兵杀上山了!”
邵雄一听这话,酒顿时醒了大半,一把揪住那小喽啰的衣领,怒吼道:“你说什么?!官兵?!多少人?谁带的队?!”
那小喽啰吓得都快尿裤子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大王,来…来了好多官兵,黑压压的一片,数…数不清…领头的…领头的好像…好像是…静江郡参将,吉…吉亮风!”
“吉亮风?!”邵雄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这狗娘养的,居然还敢带兵来剿我们!”
邵荣剑眉一挑,眼中寒芒闪烁:“二叔,这吉亮风是什么来头?”
东方俐也接口道:“是啊二叔,这人什么来头,咱们这里易守难攻,即使西理来几万人也攻不下吧!”
“哼,你们两个小娃娃懂什么!”邵雄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怒气冲冲地说道,“这吉亮风可不是什么善茬,他一年前还不过是个小小的哨长,仗着他老子,一路扶摇直上,这不到一年的功夫已经连续升了好几级,现在已经是参将了。”
“他老子?他老子是谁?”邵荣追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吉亮风来得蹊跷,其中定有隐情。
东方俐也来了兴趣,九节鞭在手中轻轻敲打着手心,笑盈盈地问道:“是啊二叔,这小子什么来头,值得您老人家这么忌惮?”
邵雄冷哼一声,狠狠灌了一口酒,将酒碗重重地拍在桌上,骂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当今的西理五大总兵之一的吉涛吗!”
“什么?是他?!”邵荣和东方俐异口同声地惊呼出来,显然都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
吉涛,是西理分管东区的总兵,主要防守和大周之间的边境,手握重兵,权倾朝野,是西理皇帝跟前的红人。
邵雄灌了口酒,重重地将酒碗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震得桌上的酒菜都跳了起来,“传我命令,全体戒备!弓箭手埋伏在两侧山崖,刀斧手守住寨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是!”小喽啰连忙应道,随后一溜烟儿地跑出去传令了。
“荣儿,俐儿,你们两个跟我来!”邵雄说着,起身朝内堂走去。
邵荣和东方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但还是乖乖地跟着邵雄进了内堂。
内堂里,邵雄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子,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题。
“二叔,你到底在担心什么?”邵荣忍不住问道,“咱们这寨子固若金汤,难道你还怕了那吉亮风不成?”
“你懂个屁!”邵雄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这吉亮风虽然是个草包,但他老子吉涛可不是吃素的!如果我没猜错,这次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二叔的意思是……”邵荣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次吉亮风来剿匪,只是一个幌子……”邵雄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们的真正目地,恐怕是……”
“是什么?”邵荣和东方俐异口同声地问道。
邵雄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两个字:“大周!”
“要知道过了这靖春镇再往东二十里就是永州的地界了,这靖春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若是想藏兵,那确实是一块宝地!”
“二叔的意思是,西理要对大周开战了?!”邵荣忍不住问道。
“虎山那边大周溃退三十里,成了天下的笑柄,前些日子大周前线的粮草也被烧了,这三百多万人每天吃喝拉撒都是个天文数字,再加上目前大离有反守为攻之势,他西理想趁机分一杯羹,也就不难说了!”
“大周?二叔,您的意思是说西理想趁着大周和咱们大离在虎山干仗,想偷袭大周?”东方俐瞪大了眼睛,手中的九节鞭晃得哗哗作响。
邵雄恨恨地说:“还能有假?这帮王八羔子,就知道背后捅刀子!再说了,他大周有席卷天下之势,若是大离败了,他西理能有好果子吃么!”
邵荣皱着眉头,手指不断敲打着腰间的金剑剑柄,一言不发。东方俐见状,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低声问道:“哎,想什么呢?是不是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邵荣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我能想什么鬼主意?”
他确实在思索接下来怎么办,目前他的势力日月宗在永州,若是西理和大周开战,不失为一个浑水摸鱼的好机会,但这个鱼怎么摸,这他还需要尽快回去跟宿御忠商量,不过,耽务之急,还是要解决眼下的麻烦,毕竟邵雄和他也算是有些血缘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报!”
这时,门外冲进来个小喽啰,他上气不接下气,慌乱地说:“大王,那个吉…吉亮风让你到寨门口和他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