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一直打到下午酉时,依旧没有决出胜负,陈百胜胳膊也挂彩了,缠了几圈绷带,依旧往外渗血。
单于翰更是惨,前后派上五哨的人,一直没攻下这段城墙,他一看时辰,都到酉时了,顿时心里有些发慌,但大营那边没有鸣金的意思。
周军大营里,一个镶着金边的营帐内,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中间的小桌上放着一些糕点和熟食。
一个身披黑色重甲,满头银发的老者对面身穿紫袍的男子小声说:
“六皇子,老朽已派慕容荒亲自去督战了,今天肯定能拿下虎山”
“老将军,你真的确定?第一天的时候我手下曹富侯可打的好好的,他来了一通搅合!”
鲜于苒敬微叹了口气,默然不语。那天确实是慕容荒提前鸣金,就是为了把破城首功从骑兵手里抢过来,而昨天的鸣金则是曹富候以天降大雨,攻城不利为由敲的。
“六皇子,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放心,城破之后,功劳缺不了骑兵的。”
听到这话,男子眯起眼睛,瞅着老者,嘿嘿的笑着,也不说话。
半晌过后,他站起身来,幽幽说道:
“那我就提前谢谢老将军了!”
说完,男子缓缓地退了出去,等他走后,大帐角落里的一个衣柜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人。
这人身穿黑色夜行衣,脸上戴着黑色面具,仅露出一张嘴。
他走到桌旁,抓起一大片酱牛肉,扔到嘴里,吧唧吧唧了几下,说:
“爹,什么时候动手”
“不着急,大定那边还没传来消息,等太子殿下下令后,咱们再动手!”
“是!!!爹,曹富侯那小子一直跟慕容荒不对付,要不阴他一把?”
鲜于苒敬摇了摇头,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做事心狠手辣,就是没点脑子。
太阳西落,虎山城前依旧在厮杀着,两边的将士都有点疲惫,最着急的当属单于翰。他若酉时还攻不下,就要掉脑袋,现在酉时已经过了一半了,面前这破墙被投石机不知轰了多少遍,当下往上攻的是第七哨的人了。其他部分的攻城队伍更是艰难,都没攻上去,大周的各个哨长都感觉今天虎山的守军明显比昨天厉害许多。
这时一个传令官跑到他跟前,对他说:
“单将军,慕容荒大将让您过去给他汇报一下战况”
单于翰抿紧了嘴唇,望着西侧逐渐淡去的阳光,心中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过不汇报还真不行,过了酉时打不上去,小命就不保了。赶忙夹着裤裆上了马,颠颠的跑到慕容荒面前。
“慕容大将军,末将单于翰前来领罪!”
慕容荒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问:
“攻势如何?”
单于翰低着脑袋,把心里早就编好的话说出来,
“回大将军,我军将士已歼敌伍千余人,目前正进行最后的猛攻,天黑前定能攻破城墙!”
慕容荒笑眯眯的说:
“老单,我可是把你当自己人看了,你连我也敢忽悠?”
“末将不敢,末将万万不敢”
“这样吧,具体的情况我也清楚了,听说对面守城的不光是陈百胜,还有大离的女宰相郭霜,攻不下来,也不怪你。今天鲜于大人下了死命令了,白天攻不下,晚上继续攻,什么时候攻破为止!”
单于翰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