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家主同志不能插嘴。”
说着,张建国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张兵的脸又被这句反话气红了,扭头盯着墙壁不言而喻。&34;大伯,五百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若同意这笔交易,便立个借条,你们愿意哪天还哪天还。”
张兵注意到了关键点,思考着张建国的真实意图。
然而,这对大伯夫妇还在斟酌,张建国无声地摇了摇头:都已经明说了,他们还是这般反应,真是令人焦急!
还好,人傻点儿也并非坏事,可以轻易诱导。
将来堂哥成为有力劳动力,家里再配上辆自行车,阎埠贵的事儿也就一笔勾销了。
此刻,张建国转身朝土炕方向走去,强调地说:“这是一改变张翠山命运的良机啊,选择留在城里打工,还是回到乡下务农,这么明显的选项难道难以决定吗?”
就在张建国打开立柜,抽出账本离开隔墙另一边之际,堂兄张翠山却冒出了一句反对的意见,“五千块太贵了,能否……”
“一千块!”
被对方的话戳到了痛处,张建国露出几分轻蔑,快速翻过账册到了伯家借米页面上,将账本重重拍在桌上显得十分生气的样子:“要么做工人的凭证,否则便老实地回去务农。”
婆母谢二妹乍闻一千块的价格愣了,随后明白了这绝非单纯的索财行为,而是封口费。
于是,她一巴掌拍在大儿子背上催促着:“快签名啊!你们签字又不是被迫还款,怕个啥!”
大伯张城虽显犹豫,但在母亲命令下还是拿走账簿上的那几字让大儿子朗读书面上的内容。&34;借稻谷七斗……”
读至借钱一千块时,堂兄张翠山顿时慌乱将账本甩在一旁,“爸,一千块太多了,我,我怎么偿还这么多&34;
没有债权,无债主,在这场悄无声息的变化中,张城敏锐察觉到了异样。
这些年里,他曾频繁从别人手中借款或粮,关于这种借款协议的基本模式,他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34;啪&34;一声!大伯张城狠狠地给了张翠山后背一巴掌,怒喝道:&34;让你签字你就照做!瞧见你那样没出息的样子,我都看不下眼!&34;
当堂兄张翠山迟疑不决地完成签名后,张建国收拾好账本,目光直视张翠山,一字一句地问道:&34;我说清楚啊,老弟,为了避免将来你不还款,你的工薪等收入,以后要交给奶奶保管,以防万一你学会了 还来跟我赖账,懂不懂?&34;
“嗯…”
张翠山低下头,仿佛签下一份终生奴役状般地妥协了。
看着面带笑意的奶奶,张建国严肃起来:“爸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无法再工作,我正计划让他病退下来,腾出这个接替的位置。”
说完之后,他又看向左边的姐姐张招娣问:&34;大姐,你愿意把你的接任名额让给我那个堂弟吗?&34;
姐夫摇了摇头,他的心思还在学业上,没有考虑过就业的事情。
母亲马秀珍犹豫了一下:“小三,病退后的医疗费用该怎么办?”
实际上,马秀珍心中并不情愿放弃这个机会,她为了这个岗位付出了不少努力,送礼讨好,即使最后成了幼儿园的保育员,她深知这份机会的价值。&34;已经在医院住了两个月,我想也快差不多了。”
张建国说得很含糊,这话只让奶奶和马秀珍暗暗有了理解。
张建国静静地注视着堂兄张翠山,一直看着他直到奶奶谢二婶走过来轻拍他,低声说了些话,他这才惊讶站起向三叔张兵一家表示感谢。
自此之后,该是大伯张家负下张建国家的债务!
……
次日,张建国带着奶奶去学校,请了个借口——家有变故,请假一个月。
同时,他又悄悄去医院打电话给钢铁厂,质问贾家已领取了贾东旭的抚恤金,为什么他父亲张兵的还没下来?
此外,还通知厂方派人来玄武医院的特需病房,重申接任事项。
可能是因轧钢厂的领导因贾东旭的问题而内心愧疚,或者是“特需病房”
这个词起了震慑效果,不足半小时,厂长秘书、人事科长、保卫科长、财务科长和几个职员便匆忙赶到六零一室。
见到张兵床头柜,沙发上,甚至衣柜中琳琅满目的礼物,他们都惊讶不已,暗自发问张兵背后的身份何以引人众如此捧场。
这些礼品是别人送给张爷爷的,虽不值钱且不太好吃,但胜在数量惊人,足以彰显庄老大人的社会地位和人际关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