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dv第一波空降的步兵隐蔽在掩体后与w-255星空人作战,但w-255星空人的反应能力远超人类——一名vdv士兵刚刚将头颅探出巨石掩体,一枚弹丸便直击vdv士兵的面门,强悍的动能像掀锅盖一样将头盔高高掀起,防弹衣则被撕成两半像一片空中落叶般飘舞,而那vdv士兵的上半身则被打成一滩粉红色的烂肉。
“不要贸然开火!等待重火力支援!”伊利亚通过无线电喊道。
天坑中很快降下来两架卡-52武装直升机,短吻鳄般机首右侧的30mm机炮向着岩洞中扫射,如同流星雨般洒落地面激起一片沸腾的尘海,尘海上方飘舞着被撕碎的w-255星空人残躯,那些盔甲和血肉,正如雪花般从半空飘下。
尘海后更多的w-255星空人冲出来,但他们没有铠甲,而是身着某种用丝织品制成的长袍,手上也没有热武器,而是各种冷兵器甚至是农具。
vdv士兵们伏在岩石掩体后,手持an-94步枪向冲来的w-255星空人点射。乱石堆中喷出一阵阵轻烟,那些冲来的w-255星空人便如被割倒的白色麦草般倒在焦土上。
两架米-26依次下降高度,将两辆bmd-2步战车空投至岩洞中。
在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vdv士兵立刻向bmd-2靠拢并进入车舱。在武装直升机的目送下,bmd-2向废墟中的城池驶去,很快隐没在一片灰白的残檐断壁中。
一架米-24降低高度,飞行员缓慢地调整机体,向着岩洞中飞去,岩洞虽然宽广,但气流环境依然复杂,且在武装直升机螺旋桨的旋转下会产生乱流,但这架米-24的飞行员是曾经在阿富汗的山谷中飞行过的老兵,武装直升机和其周围的气流已经成为他灵魂的一部分。
在化作废墟的街巷中,bmd-2谨慎地行驶着。令人惊奇的是,在以木质结构和砖瓦结构为主的地下城池中,竟有一座由简易混凝土构成的高耸教堂——那是一座灰色的高塔,直通岩顶,其下散落着各色琉璃,汇成一片散发着奇异光辉的湖泊。
两辆bmd-2碾过废墟,从教堂旁绕行而过。当bmd-2的侧面彻底暴露给教堂一面时,教堂高大拱门后的漆黑废墟上忽然迸出星火,数道闪电穿过黑夜直击队尾的bmd-2。
bmd-2侧面装甲上瞬间泛起一片灰白色的云雾,而后是无数个焦黑的弹孔,数秒后bmd-2的轮廓上骤然蒙上一圈朦胧的火光。
望着后方被摧毁的bmd-2,伊利亚立刻命令bmd-2调转方向,将装甲更厚的车首对准教堂拱门。bmd-2转向后,那门30mm机炮不断吐着灰烟,高爆弹在教堂内部的黑暗中爆发出熔岩般的光辉与硝烟。
后撤一段距离后,bmd-2炮塔上的反坦克导弹点火,化作一枚火矢直击教堂的承重结构。被火箭弹轰炸的一根巨柱已经摇摇欲坠,被反坦克导弹击中后中断直接开裂开来,而后拖着一片穹顶坍塌下来,教堂内部怪诞的景象顿时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教堂中央是一片连接穹顶与地面的白色藤蔓,如同无数根白色的细长巨柱,巨柱群下方则是一片白色的草地,草地中间则由一口有精美装饰的井。在穹顶上泄下来的天光中,一位身着金色丝质长袍,身上披满华丽装饰的w-255星空人正手提一个黑色布袋向草地中央的井奔去。
bmd-2的机炮立刻向那名w-255星空人扫射,炮弹炸碎他的双腿,但w-255星空人还是依靠着惯性跃起,带着那黑色的布袋跃入那口深不见底的井中。
这将是一个文明的背水一战。
随着更多武装直升机和步兵战车的到来,这座由w-255星空人驻守的城市彻底沦陷。
切斯拉夫从一架米-24上走下,在装甲车的护送下走在残垣断壁中。
已经有部队进入教堂进行考察。部队发现那教堂中央的白色巨柱正是w-1白绒菌,房间各处的布袋中则是不同的有机物,对w-1白绒菌有很强的刺激效果,而中央的井深度达百米,境内环境复杂,因此延缓探测。
“同志,能告诉我这些是什么吗?”安东在医疗人员的搀扶下走来,他缓缓俯下身将一个w-255星空人的头颅捡起,展示在切斯拉夫面前。
“w-255星空人,根据身体特征来看,他们肯定属于灵长类动物,甚至可能和人类是近亲。”切斯拉夫抽出一份调查报告:“他们是一种智慧生物,身体素质远超人类,但还是依靠武器作战,他们装备的火枪口径为17mm,能在近距离击穿bmd-2的侧装甲,他们的火炮采用箭矢状炮弹,穿深可达201mm,这是我们初步获得的数据。”
“也就是说,我们即便来到另一个世界,也从未逃脱人与人相厮杀的命运?”
“没有,从来没有过。”切斯拉夫环望被火箭弹摧毁的城池:“其实,我也深感惋惜,w-255星空人的文明挺过了以地质纪年为单位的生存炼狱,但最后杀死他们的,却是与他们同宗同源的人类。”
能抵风雨之万年,不能抵同族之一瞬。
“这就是人类的命运。”伊利亚缓步走近:“从古至今,在人类历史上,每一刻都是人与人的战争,我们对同族的屠杀史以百万年为单位,而杀死另一个世界的人类,我们完全没有任何道德伦理的束缚,也没必要因此为他们蒙上一层高尚的面纱,毕竟,哪个种族不是从千万年的生存竞争中存续至今,苟延残喘的?当务之急是让我们的国家尽快在新冷战中取得领先地位。”
“没有道德伦理的束缚会导致人性的沦丧。”安东缓慢地说道:“当我们在新世界中对生命漠视太久后,我们同样也会漠视地球上的一切,我们将在新世界不计代价的扩张中忘记理想,这是一种心理疾病!英勇作战当然值得歌颂,但人与人战争后的反思同样重要,否则,我们的国家将只有英雄而没有未来。”
“你要的是强大的理想,我要的是理想的强大。”伊利亚说道:“在1994年冬天,我刚上大学,我看到在寒冷的莫斯科街头有一个13岁左右的男孩,大喊着‘500卢布!500卢布!’,我问他卖什么,他说卖自己当别人的儿子,他会洗碗,做家务和绘画,会干很多事情是个很多才多艺的孩子,我问他为什么要卖自己,他说他的父母整天酗酒,不爱他,于是想把自己卖给其他人。你们知道那时候卢布有多贱么?一美元相当于3000多旧卢布!”
“那个男孩后来怎么样了?”
“我第二天去那个街头已经看不到他,我知道他已经被买走了。500卢布,这个男孩只是想被爱,只是需要一种虚妄的,被爱的感觉,即便别人只是把他当做苦力甚至工具,但他只需要一种虚幻的爱,一种别人需要他的感觉。现在的俄联邦已经没有那样的男孩,但现在的俄联邦就是那样的男孩。我们刚刚从红色联盟解体的失落中爬出来,我们要的是什么?是红色联盟的理想么?不!是红色联盟的强大!一种理想,不能让我们感觉到红色联盟的气息;但一种更为直观的力量,一定能让我们觉得当年那个驰骋欧亚的大国已经归来!”
“没有理想,红色联盟不可能回来。”
“没有力量,人们一定觉得红色联盟不可能回来。”
人类的野心还在继续,代价与道德均无法让其停下脚步,永无止境地开辟着新的疆土,毫无仁慈地杀死在每个宇宙中走上歧途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