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一顿时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主薄倒是问道，“要那做什么？补身子吗？我看欧阳庄主虽然纤细，却也不像是疾病缠身的人啊？”
向非晚没有说话，只有沈氏，轻轻点了点头道：“大人说的不错，就是要取紫河车。”
大概是开了口，沈氏也不再犹豫和遮掩了，缓缓开口叙述道。
“五年前，在拜月村，有一个婆子胎位不正，怎么都生不下来，便请了我去，可去了以后我才发现，来找我的，并不是那一家人，而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威胁我接生，可孩子迟迟生不下来……她便直接用注意安全刀，划破了肚子，可怜的孩子，就这样死在了腹中。”
“我家老头子见闹出了人命，一定要报官，还未走两步，就被杀了。”
向非晚沉默了。
道一问道道：“你的眼睛，也是那时候被挖出来的吗？”
“不是。”沈氏摇头，“我吓破了胆，再三发誓不会透露半分，或许就如大人所说，我有接生的本事，她并没有杀我。”
“我不敢报官，也不敢离开新月村，于是一路跑回家，收拾了家里所有的东西，让我儿子逃难。”
“从那以后，隔三差五的，那个女人就会请我去接生，我就看着她，杀了一个又一个人……”
沈氏说着，又开始流泪了。
“那你的眼睛，是什么时候瞎的？”
“拜月村出事的那一夜。”沈氏茫然的抬起头，白发轻轻飘动着，她缓缓叙述道：“我的眼睛，是被活生生挖出来的。”
“当时，我痛的死去活来，一度想着若是死了才最好，也能结束这痛苦了，可她没让我死，给我找了最好的大夫吊命，直到我彻底好了起来。”
“眼盲以后，她叫我接生的次数越来越多，也是那时候，我听说几个村子，都出了事。”
屋内，四个人都沉默了。
饶是道一，都说不出话来。
许久，向非晚问道：“也就是说，近一个月，她依旧在找你接生？”
沈氏点头。
“你可记得，你到底接生了多少人？”
“每月最少一个人，怎么也有一百多人。”
“一百多……太残忍了。”道一连连摇头。
“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令人发指！”主薄说着，一掌重重砸在桌子上，恨不得现在就去把欧阳明月暴打一顿。
听得主薄的话，向非晚抬手，制止了几个人继续说话，最后问道：“最近一个月，你有去接生过吗？”
“有。”
“什么时候？”
“大约半个月前。”
“那尸体呢？”
沈氏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可还记得，在何处接生的？”
“应该是拜月村，只有拜月村有那毒气，即便是夜里去，我亦落了一身的病。”沈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开口道：“一碰到那雾气，我双眼就会流血。”
向非晚不由想起了前两日见到沈氏的模样，他继续问道：“走了大约多久？”
“我坐的马车，大约一个半时辰，进了拜月村以后，还有半个时辰的路。”
向非晚轻轻点了点头，开口道：“我知道了。”
主薄见状，停了下来。
向非晚道：“让沈婆婆休息吧，大牢不能去了。”
主薄点头道：“明白。”
欧阳明月关在大牢，两个人在一处，不安全。
向非晚点头，与道一一起出去。
明月皎皎，向非晚道：“我准备再去一趟拜月村，若是明日开堂我没能赶回来，大师也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从向非晚追问时，道一就知道了他的打算，遂只开口道：“放心，小僧明白。”
说完，道一又嘱咐道：“向施主，注意安全。”